沉默两秒,唐棣甩出一句话:“好了,到此为止了,我管你是谁,这案子我不查了。你想跳大神,我这裁缝铺还未必同意给你做招魂幡呢。”
“你真不查了?”晏姿逸有点惊讶似的仰头看他。
“你唐哥我说话算话,一言九鼎,这种大事上什么时候跟你们小群众开过玩笑?”唐棣一面口吐狠话,一面抄起晏姿逸面前的水杯,随手往窗台上的芦荟一泼,接着转身进了厨房。晏姿逸站在门口张望,几秒后却见唐棣单肩扛着大煤气罐,龙行虎步地逼近自己。
“见过没?这就是你唐哥的意大利炮。”唐棣略一仰头,飞过去一个轻蔑的眼神,“小弟弟别给脸不要脸,识相点,再不滚,可惜我没有趁手的武器,要不然我就算是拿煤气罐也要把你叉出去。”
晏姿逸大概是个斯文人,既读书又经商,对泼皮的了解不深入,唐棣这种撵人方式实在是过于直白暴力、体裁新奇,他提步就走,三两步就出了唐棣的家门。
“我最后允许你跟我说一句话,”唐棣对门外的晏姿逸说,“毕竟你这场大神跳得精彩,是本大哥职业生涯数十年未遇的。”
晏姿逸从容一笑:“唐棣,作为一个半生不熟的老相识,你跟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唐棣挑眉:“嗯?”
晏姿逸神情恳切:“你的力气比我预想的大很多,智商也比我预想的低很多。”
唐棣怒喝一声:“拜拜了!您嘞!”接着“砰”地把门摔上。
门外传来晏姿逸的声音:“我还会回来的,你别把门摔坏了,到时候我还得帮你修。”
“滚滚滚滚!”唐棣隔着门,想骂点污秽不堪的粗话,奈何他从小就受梅广陵的所谓“公子教育”,存货不够,于是只能嘣爆米花似的吐出一串“滚”字。大概唯一的胜利之处就是音量大。
只听晏姿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如既往地客气又不失亲近,更胜春风一段和煦,“喂?梅叔,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刚才我想跟唐哥商量破案的事,他竟然生气了,把我赶出来,还说再也不继续查这个案了。”
唐棣在门里气得要跳脚。
两分钟后,唐棣的手机响了,一划开接听键,就听梅广陵声若洪钟,气势磅礴地吼道:“唐棣!你放弃这个案子了?放弃这个工作了?你就不怕张焕的冤魂半夜来找你?!个小兔崽子不懂事,平时二流子就算了,关键时刻就知道掉链子!”
唐棣急忙说:“你听我解释……”
梅广陵的不仅音量更高了,就连音调也直接飚高几度,直追帕瓦罗蒂:“读个警校就读出这德性!没有责任没有担当,唐芊雅就没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我这个爸了!”
唐棣心说可是梅老头你本来就不是我爸嘛,一面伏低做小,连连赔笑,拿出哄娇蛮女友和痴傻儿童的劲儿哄了半天,终于把梅广陵安抚成了平日的矜贵大叔。
“唐棣啊……”末了,梅广陵幽幽地叹气,“你一定要听晏姿逸的话,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他能帮你。”
唐棣不服:“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把这些案子都解决了呢?”
梅广陵说得玄奥又缥缈:“因为他做不到。这些事情只有你本人能解决,晏姿逸再厉害,也只不过是帮你而已。”
唐棣眉头紧锁:“能不能解释得清楚一点?”
梅广陵笑道:“因为你是警察,晏姿逸只是一个普通群众啊。如此重大的案件,警察肯定是要自己解决的,怎么能依赖一个群众?”
唐棣哭笑不得:“你刚开始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糊弄我。”
梅广陵毫无耐心地打了好几个哈欠:“你把晏姿逸恭恭敬敬地请回来,他还在你家门口呢。”他没给唐棣抗议的机会,接着说,“好了好了,我困了,挂了!”
唐棣捏着发出“嘟嘟”忙音的手机,心气郁结,恨不得将梅广陵从手机那边倒拎出来,摆一面照妖镜,让他仔细瞧瞧晏姿逸的原型——不消说,肯定是九尾狐、蜈蚣精、白骨骷髅一流的,五毒俱全。
他心里默念几句佛经,摆出慈悲为怀的笑容,打开门,左望右望,却不见晏姿逸的人影。
高处传来晏姿逸的声音:“我在这里。”
唐棣抬眼一望,只见晏姿逸侧坐在楼梯扶手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冲他一笑,接着松了手,如同一只鹰隼,风驰电掣地沿扶手滑下来。鞋尖扣地,衣袂翻飞,晏姿逸顺势转了个圈,很标准的踢踏舞步,接着站在唐棣面前,又是洒然一笑。
唐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晏姿逸一如既往地贴心:“你想说什么?”
唐棣说:“就想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你几岁了?第二、你从上面滑下来之前,有没有买保险?第三、皮这无数下你是不是很开心?”
晏姿逸平和地点点头,接着从西装襟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金银打造的玫瑰,花叶皆薄若蝉翼,自然地蜷曲收拢着,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在熠熠发光,能够以假乱真,让人怀疑上面还留着清晨的露珠,能够嗅出玫瑰的清香。
晏姿逸把玫瑰举到唐棣的脸旁边比了比,很满意似的说了声:“嗯,还是很衬你的。”接着迅速将玫瑰塞进唐棣背后卫衣的帽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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