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灵并没有直接从寿康宫正门进去，依旧原路回到了西南墙的小门，可刚迈进去，就看到秋姑姑正一脸着急在门口绕圈，见自己出现，马上就走过来请安。
“妃嫔们已经候在正殿里了，等着给太后问早安。”秋姑姑请安完毕，然后说道。
杨洛灵听到这话，就觉得脑袋嗡嗡的，这些妃嫔就和苍蝇一样，绕着自己飞来飞去，怎么都撵不走，突然想起李澄心，李澄心也是一脸谄媚，可就是让她讨厌不起来。
“沐浴更衣。”杨洛灵慵懒的语气，像是一个外宿的浪子，免不了让秋姑姑瞎想。
杨洛灵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正当风华正茂之年，却苦守在寿康宫，这就是一辈子，她不由的伤感起来。
“太后，点泪痣了。”秋姑姑手中拿着石黛和一支毛笔说道。
杨洛灵点点头，调转身子，缓缓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右眼下放冰凉。
“这泪痣你点的越来越好了。”杨洛灵不用睁眼细看，都知道泪痣很完美。
“奴婢也就这点活能让太后满意了。”秋姑姑苦笑一下，故意说道。
杨洛灵微微睁开双眸，看着秋姑姑愁苦的表情，然后转身继续看着铜镜。
“先皇最喜欢有泪痣的女人，老夫人就故意给孤点了泪痣想讨他欢喜。”杨洛灵想伸手摸一摸泪痣。
秋姑姑想要出言制止，就见杨洛灵又把手放下支到桌子上，心中才算松口气。
“进宫前，老夫人还说用黛粉纹一个，也省下每天画了，可太后凤体岂容人肆意弄伤。”秋姑姑有意无意的开始说起以前，她是杨洛灵的陪嫁姑姑，是老夫人亲自挑选出来的。
“其实也不会很疼。”杨洛灵随她说的话，脑中回忆起很多以前的事儿，心中也放下戒备。
秋姑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过去开始给杨洛灵梳理黑发。
“可讨得欢喜又能怎么样，先皇在孤入主后宫那天驾崩，你说巧不巧？先皇对孤来说，就像个陌生人，活着的时候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就被他册封为皇后，先皇肯定也没想到自己死的那么早，那么急。”杨洛灵开始口无遮拦的开始讲起以前的事情。
“太后说的是。”秋姑姑听到杨洛灵议论起先皇，也不敢搭话，只是应着。
“没准，他再活上几天就能发现泪痣的秘密，秋姑姑，孤算不算欺君之罪？”杨洛灵话音刚落，突然伸手按住秋姑姑的胳膊。
秋姑姑被她的反常举动和话语吓了一跳，一动都不动弹，
“孤若是犯了欺君之罪，你就是始作俑者，是你第一次给孤点的泪痣。”杨洛灵的语气越来越冰冷。
“太后，奴婢绝对没和任何人提起泪痣的事情。”秋姑姑吓的赶忙跪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发抖，可秋姑姑看到杨洛灵也正看着自己，眼神冷峻，四目相之后，秋姑姑连忙磕头请罪。
杨洛灵看着体如筛糠的秋姑姑，想起李澄心决断的样子，心中不免比较起来，是她更有威慑力还是李澄心呢？
自然是她，杨洛灵思绪开始跑偏，又不自觉的去想李澄心。
“太后息怒。”秋姑姑见她不说话了，眼眶一红像是要哭。
杨洛灵看她这种样子，不免心生厌恶。
“孤知道皇帝找过你，很多事你别以为孤蒙在鼓里，其实清楚的很。”杨洛灵已经早有打算将秋姑姑一杀了之，永诀后患。
“关于太后的事儿，奴婢什么都没说。”秋姑姑感觉到了杨洛灵的杀气，慌不择言。
杨洛灵看着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心里突然悲哀起来，秋姑姑是从府里跟着自己出来的姑姑，可却没有经受住皇帝的离间，还是背叛自己。
“没有说？没有说皇帝会找个男子来侍寝？孤平日里看起来像是寂寞饥渴的女人么？”杨洛灵一语点破，然后继续说道。
“也唯有你知道孤夜晚时候会埋怨的那几句话，你就原封不动的传给了皇帝。”杨洛灵气势咄咄逼人，秋姑姑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随即她说出了杨洛灵杀心更重的几句话。
“太后性子是开放，可那是皇帝自己发现的，并不是奴婢传的。”秋姑姑做垂死的挣扎。
杨洛灵一听她这说自己，心口中怒火中烧，什么叫性子开放？你就直接说性开放好了！
秋姑姑头脑一热继续说道。
“太后很多时候说的话，自己说着没感觉，旁人听了反而品出其他意思。“秋姑姑的话，给杨洛灵火上浇油。
自己就是个二傻子？每天胡说八道，被有心人听到了？杨洛灵越想越恼火，就这两句话就够她杀她一万遍了。
“太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可后宫哪一双眼睛不盯着寿康宫？”秋姑姑越说越上瘾。
杨洛灵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刺耳极了。
“奴婢平时也教训过那些爱风言风语的宫女和宦官，可妃嫔们要说，奴婢也不敢去堵她们的嘴，为此奴婢不少被她们训斥。”秋姑姑说罢，眼眶里打转着泪，意思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
杨洛灵听的手都开始发抖，没想到秋姑姑能说出如此贬低的话语，合着是自己连累她被训斥？
“你还要说什么？就都说了。”杨洛灵眼神像是要生吃了秋姑姑，语气更加寒冷。
秋姑姑不禁打了寒蝉，心里不解自己哪一句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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