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到栗冬行刚经历发情期，高烧初愈，林婶为他煮了碗鸡汤吊底的阳春面，清爽鲜美又不油腻。
配合麻油凉拌的黄瓜丝，清炒时蔬，栗冬行呼啦吃了两大碗，才摸摸肚子直呼满足：“您不知道，我从昨晚开始就没吃过一粒米了！”
可怜地伸出一根食指，栗冬行拧巴着脸强调。
“诶呀，那真是可怜。”林婶心疼地差点掉下两底鳄鱼眼泪：“小钰啊，晚上想吃什么？”
“林婶……那个，我叫沈珏。”栗冬行舔着脸小声纠正。
昨晚顾远钊将他抱上楼的时候，身份证不小心从他裤袋里掉出来，被林婶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
瞅了眼名字，就自发地给栗冬行取了个小名，叫小钰。
“jue？”林婶错愕地将这个字在嘴里来回咀嚼了遍，颇为失望地叹息：“啊……我还以为是沈yu呢。”
不忍心见长辈失落的模样，名字而已嘛，叫啥不是叫：“林婶您叫我小钰也可以的哈哈，我奶奶以前还叫我宝贝呢。”
一听栗冬行这么说，林婶的脸庞立刻阴转晴：“那我也叫你宝贝吧，刚看见你名字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孩子名字取得可真好，美玉不就是给人放在手心里疼的至宝嘛。”
“林婶，我都这么大了，不适合再叫宝贝了吧？”栗冬行满头黑线，他被最后一次叫宝贝，还是六七岁的时候。
从此后这世上便再没有拿他当宝贝的人了。
林婶知道栗冬行脸皮薄：“行，那我就叫你小钰吧。”
栗冬行绝望地点点头：“好~您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林婶刚回厨房，顾远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看了眼显示的号码，冷着神色抬手接起放在耳边。
“喂。”
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栗冬行’三个字，让栗冬行忍不住竖起耳朵，悄咪咪凑近顾远钊。
顾远钊怎么会没察觉到栗冬行的小动作，偷听电话本是最让人嫌恶的事情。但看到栗冬行泛着粉红细嫩可爱的耳朵时，便打消了起身回避的念头。
“好，我知道了。”简单应许后，顾远钊挂断电话，深沉的眸光扫向栗冬行。
没来得及缩回耳朵，栗冬行也知道他偷听被抓了个现行。
“呃——”懵懂地瑞凤眼冲顾远钊扑闪两下，企图用可爱萌混过关。
“眼睛抽筋了？”顾远钊不解风情。
栗冬行牙齿咬着下唇，微微垂下眸子眼神闪烁，顾远钊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如果能跟着顾远钊一块去，名正言顺又能肆无忌惮。
但他该怎么说服顾远钊带上他呢？
“实不相瞒，除了您以外，拓霖娱乐的栗总更是我的精神向导，我的文明之光——”
呕，虚伪做作。
“其实我就是栗冬行，我没死，借尸还魂到这具身体上了。”
有的时候，真相反而更加没人相信。
“顾先生，栗总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他死了，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您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故事感是有了，但是不够打动人。栗冬行大学选修的表演课，要把苍白的文字说出它的灵魂，它的内在，还得看他个人发挥。
眨巴两下眼睛，眼角已经泛出泪花，猛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对上顾远钊的眼眸，在他的眼底，栗冬行看到了一只可怜无辜扛不住的小猫儿。
很好，形象到位。
“顾先生，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低下头，嗓音哽咽，栗冬行持续酝酿着情绪：“我家从小条件不好，是拓霖娱乐的栗总好心供我上学。现在我好不容易有能力回报栗总的恩情，没想到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您知道吗？我每年的生日愿望就是栗总能够平安喜乐，长命百岁。我就是为他披麻戴孝，养老送终都没问题啊！”
顾远钊一脸不能言喻的复杂表情：“你知道栗冬行比你大不了几岁吧？”
呃——似乎有点情绪过于充沛了。
“就是因为如此，一个年轻正值朝阳的生命就这样逝去，难道没人觉得可惜和不平吗？看看网上那些黑子说的话，我以人格担保，栗冬行绝不是那样的人！”栗冬行抬起脸，眼角的红晕未消，脸上挂着坚硬的冷厉，跟软软糯糯一张脸形成鲜明反差。
“我知道。”顾远钊伸出手，食指在栗冬行的眼角轻轻抹了抹，好看的薄唇轻启。
只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忽然就让栗冬行的心底委屈消散一大半。他不知道顾远钊究竟知道什么，但是看他深沉如大海般的眼睛，仿佛什么事都瞒不过，什么委屈都装得下。
“你不知道。”撅着嘴巴，栗冬行又心酸又委屈地小声嘀咕。
“想去参加栗冬行的葬礼？”
惊喜地抬起头，精亮的眸子闪过流光溢彩：“可以吗？”他没想到顾远钊会主动提出来。
“栗冬行的葬礼，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顾远钊双手环胸，作思考状：“你就算跟我去参加，我以什么身份把你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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