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本在荒郊野岭,而蛇四四的家更是偏僻。
一路上风卷枯叶,愈行便枯叶积聚愈厚,一脚踩下去只觉绵软,陆遥一边疾行一边同薛旿讲话,生怕薛旿不会再回答他。
庆幸薛旿虽虚弱,却还是强撑着给他答复,哪怕是简简单单一个“嗯”。
“马上就到了。”蛇四四有些气喘,他是竭力想要跟上陆遥的速度,可还是有些吃力的,“我们要小心些,前面是蛇寨,他们有些时候会下来抢东西。”
陆遥点点头,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找到解蛇毒的金银七星草,薛旿是等不了太久的时间的。
远远终于看到一处院落,然而近处一瞧,却甚是破败,那大门颜色已斑驳,一扇门已经掉了下来,歪歪斜斜靠在一边,四周的墙壁也直立不能,似是可以随时倒塌。
跨过门槛,目之所及更是衰零,周围一切都似乎蒙上了一层雾霭。陆遥来不及细看:“在哪里?”
蛇四四自离家,这还是第一次回来,一时间难过的紧,眼泪蓄在眼眶里打着转,听闻这话,却还是甩了甩脑袋,不知是将那眼泪憋了回去还是甩了出去,扭着身子去了后院,陆遥紧随其后。
许久不曾打理,后院中已然杂草丛生,蛇四四焦急地游走于草丛中,终是在杂草中找到一株金色七星草。蛇四四急忙将它放在薛旿身边,然后对陆遥说道:“还需要一株银色七星草,也像这样子,不过叶子边缘是银色的。”
陆遥将薛旿放在地上,站起身时发现自己手竟然生了汗,顾不得多少,陆遥急忙转去另一旁的杂草丛搜找。
金银七星草都已寻到,瘦瘦弱弱的两根草叶,大概光照或者雨露被那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占了过去,能留下这么两根草已是万幸。
“先是外用治急症,需将它捣碎出汁敷在伤口处。”蛇四四几乎将脑袋旋了一圈,苦着一张脸,“没,没容器。”
“这不是你家吗?锅碗瓢盆一样没有?”陆遥皱眉。
蛇四四一看陆遥这副表情,费了好大些力气才让自己没有瑟瑟发抖地后退:“我们家不常用碗的,即使有那么几个,也全都在暴乱中破的破,碎的碎了……”
陆遥不耐地挥挥手,拿起那两根草,用手捋了捋上面的尘土,便放入嘴中。
极苦,极涩……
仿佛其中充满了几世几生的愁苦与悲痛。
将解药敷在伤口,又撕了里衣的一处,用布条绕了几圈。一切完毕,陆遥用手心抚过薛旿的眉心,这种将他与薛旿联系起来的感觉让他安心不已,安抚了他的紧张与不安。
可是似乎还隔了什么,这种安心感不够,陆遥疑惑地看着薛旿,中毒的迹象在消退,体温也在恢复正常,可为什么还不醒呢?
既然不醒……
待陆遥回过神,便发觉自己已是吻在了薛旿的眉心!
一瞬间的震惊过后,他还是没有移开自己的嘴唇,清清浅浅地触碰在眉心,仿佛是漂浮的羽毛暂时栖息于此,又像是那初春时的雪花,落在皮肤就立刻成了水雾。
很舒服,想一直这样,想一直……
陆遥很快捂着嘴离开薛旿的眉心,似乎做了坏事格外怕别人发现,掩耳盗铃一般地悄悄用手指搓着那处地方,谁知薛旿的眉心泛了红。
手足无措。
薛旿从混浊中转醒,努力睁开双眼瞧见的便是陆遥局促不安的样子,薛旿以为这还是自己害得陆遥担惊受怕,不免愧疚,勉强抬手摸了摸陆遥的手安抚陆遥的情绪。
谁知陆遥却更加局促,这下都不敢与薛旿对视了……
“我这怕不是绝症吧。”薛旿这下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你,你说实话。”
“不,不是!”陆遥急急否认,却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说明自己这番举动,“我……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薛旿刚刚升了修为,且记忆中只有师父让他背的基础调息法,这已经不太适合于他,可没有办法,如今并没有适合他的心法,只得先尝试着调息一番,发觉自己经脉通畅,只是体内淤积了蛇毒,不过这蛇毒也并不急于一时半刻便清理干净,“陆遥,我似乎,并无大碍?”薛旿更加不解,“你怎么了?莫非受伤了,伤哪儿了?”
这番猜测倒是真真让薛旿吓着了,急忙挣扎坐起身,握住陆遥的手腕去勘察陆遥的状况。
陆遥结结巴巴说:“我没事的……”却还是乖乖伸了手让他检查。
一旁乖巧不出声的蛇四四觉得很奇怪,出声帮陆遥解释:“他刚刚亲你啦!”
嗯?
薛旿用手碰了碰嘴唇,真的假的?自己竟然没知觉?有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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