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规矩。”
伍敬扬低了头，抿着唇攥紧手里的布料，用力太大以致有些颤抖，内心仿佛挣扎不已。张楠仰望着他，心里突然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或许是不忍，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狠心，总比将来他后悔强。
张楠已经在盘算待会儿如何开口送客了，伍敬扬垂着的脑袋却慢慢抬了起来。
“老板，你这里应该有服装吧，我可以的。”
张楠嗤笑了一声，莫名其妙地动了气。老实讲他不是很喜欢这么倔强的人，这种事在他看来颇有点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的不爽。在G吧做钢管舞男，每晚化着妖冶的彩妆，穿着什么都遮不住的几块布，在台上像条蛇似的扭来扭去，这个捏一下那个摸两把，那滋味，这种在校大学生恐怕很难尝得来。
搞不好一晚上都熬不住。
张楠掏出根烟点上，吸了两口，口气很不耐烦地问道：
“你干嘛非要干这个？”
对方一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恭谨地回答：
“我缺钱。”
张楠白眼一翻，“得，你跟我来吧！”
俩人到了后台的化妆室，之前是北北专用的，他走后一直没找到接班的，也就没动过这间屋子。北北爱干净，化妆间的东西摆得很有秩序，衣服统一搭在一个长木架子上。
张楠叼着烟，指一指架子，“你随便挑吧！”
伍敬扬上手翻了翻，额角青筋都崩起来了，这能有什么好挑的？
上衣不是纯白色羽毛小翅膀，就是半截紧身小背心，偶尔有那么一两件盖得稍微严实点，那颜色能闪瞎眼，下衣除了能勉强包住大腿根的超短裤，只有丁字裤了。所有的服装都是**挂的，只是颜色和材质稍有不同，弹性倒是绝佳。靴子不少，都很长，一直到膝盖，用了特殊材料，专门为钢管舞者制作的。
伍敬扬不由暗暗揣测这些演出服该不会也是这个品味低俗的老板采买的……
最终他还是挑了一套，客气地请张楠到门外等候，不到一分钟就换好了，推门而出。
只一眼，张楠就觉得自己要喷鼻血。伍敬扬选的是最保守最简单的搭配，形状分明的锁骨隐隐藏在小立领下，饱满的胸肌看上去马上就要挣开布料的束缚鼓涨而出，露在外面的半截腰腹看着相当柔韧有力，短裤和靴子之间露着一小截白净光洁的大腿。
真他妈的……
北北的扮相偏妩媚，是男女莫辨的中性之美，而同样的服装穿在伍敬扬身上，扑面而来的是满满的雄性激素的味道。
张楠掩饰地吸吸鼻子，伸出一根食指在伍敬扬面前画了个圈，伍敬扬马上配合得转了转身，最后安静地背对着他。
伍敬扬上身穿的是一件金黄色的风衣式长衫，这件衣服北北穿的话前面到腰，后面到大腿，伍敬扬穿上就差不多刚刚能盖住**，后面勉强遮住一半儿皮裤，衣摆轻飘飘地搭在挺翘的臀部。那屁股饱满浑圆，把短裤撑的鼓鼓的，只差一点就走光了，张楠都怀疑自己好像看到了**与大腿之间深深凹进去的线条……
“老板，这样行吗？”
张楠回过神，眼前的青年小幅度地侧身，脖颈优雅地转过来，脸上因为紧张和害羞泛着浅浅的红光，正稍稍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似乎希望得到一点嘉奖。
“哦，”张楠拼了老命把眼睛从这个尤物的身上拽下来，干笑了两声，“嗯，挺好的。”
张楠觉得他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从接手KK，什么样的诱惑什么样的风情没见识过，这小子只是换了身衣服而已，他居然被迷到这个程度？！说出去恐怕会笑掉兄弟们的大牙。
他在心里猛抽自己大耳刮子，面上硬是装得气定神闲，慢悠悠踱着步引伍敬扬回到前台。
伍敬扬重回台上，深深呼了口气，摆好姿势准备开始。
起先是几个开场势，相当优美，肢体柔韧不失力度，没猜错的话，伍敬扬即使不是专业跳舞的，应该也至少专门练过。但实在是太正统了，张楠无聊地摸着下巴，舌头在口腔里毫无目的得顶来顶去。自己并没有如何兴致勃勃，也没有十分迫切想看这样的身体缠绕在钢管上是什么样子，反正再厉害的像北北那种高手中的高手他也已经见识过。
不过张楠很快就震惊了。
北北在台上就是一条灵蛇，绕着钢管蜿蜒屈伸，浑身上下仿佛不长骨头，唯一张楠不怎么喜欢的地方，就是感觉有点女气。
眼前这个可真不一样。伍敬扬蹭蹭蹭爬到中段，两条长腿夹紧钢管，上身慢慢后仰，整个身体倒挂弯成了C形，而后用胳膊缠住钢管承受全身的重量，腿则缓缓打开，完美地劈了个叉，最后，他直起上身，腰腹用力，两只手牢牢抓住钢管，调动全身的力量玩儿起了空中漫步。
整个过程中，伍敬扬鼓起的肌肉线条既不张扬也不秀气，恰到好处。
跳钢管的看上去身轻如燕，需要的功力却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伍敬扬这几个动作下来，非但不显得妖气，反而处处透出一股力量与技巧相融的和谐美。
张楠忍不住就给了几下掌声，伍敬扬很快结束动作滑下来，脸上红红的，也不说话，就那么微垂着头，抿住嘴唇调整呼吸，恭谨地等待张楠最后的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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