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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云浮并没有直奔寝屋。白天听说林氏还在萧家,她没有出过房门,不知道萧家的宅子是何布局,趁着这一会还不困,便跟安兰在府里随意逛着。
把府里的路基本摸熟以后,云浮便回房了。
有个婢女正在屋里摆弄火盆,看见她们回来了,福身行礼。
“奴婢见过少夫人。”
云浮寻声望过去,婢女肤色黝黑,身材结实,看起来是个非常能干的。
“这是?”
安兰应道:“少夫人,这是银杏,越嬷嬷刚从一个农户家买来的,以前在吴员外家伺候过,心细能干。”
云浮点了点头。
这两天虽然没有出门,她也从安兰口中旁敲侧听出了不少东西,萧县令虽然为一县父母官,但萧家日子过得节俭,家中就只有六个下人。安兰原本伺候在萧夫人身边,在她嫁进来后临时调过来的。这两日,她的身边只有安兰一个人伺候,虽然没什么事情,但安兰还是忙不过来。
安兰道:“银杏,你去厨房看看水烧好了没,拿一桶过来让少夫人沐浴。”
银杏应声,提脚出门。
云浮坐到梳妆台前,安兰拿下她发间的簪子,道:“少夫人,银杏是农户出生,为人本分老实,在吴员外家做事三年,没有出过差错,是个值得信任的。嬷嬷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人买过来的。”
云浮知道安兰的意思。
银杏是新添到她房里的丫头,还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说明萧夫人对她这个儿媳妇非常重视。
当初在何家的时候,她不受待见,身边只有竹青一个丫鬟伺候,竹青死了以后,林氏随便找了个借口,没往她屋里再添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
有没有人伺候,她并不上心,反正过几日就要离开了,只要银杏没有给她添麻烦就好。
帮云浮梳好头发,安兰瞥见旁边的椅子上挂着萧青远的衣裳,伸手拿起来,摸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云浮:“少夫人,奴婢把公子的衣裳拿下去清洗。这是公子的玉佩,您先代他保管吧。”
“先放着吧。”云浮看着镜子梳头发,有些恍惚。
萧青远的药真的有效,涂抹了两日,脸上那两处浅色的疤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谁能想到,她能从冰冷的河水里死里逃生,又意外代替李梓柠嫁给萧青远,逃离王婆子的掌控。或许是上天可怜她这条贱命,不想让她含冤而死。
有朝一日,等她羽翼丰满了,一定要回到何家,讨回公道。
安兰出门的时候,云浮刚回过神,侧头望了一眼桌子上的月牙玉佩,觉得有些熟悉,便拿了起来。
“这是?”云浮心里一颤。
这不是她们云家的祖传玉佩吗?
八岁的时候,她从血泊里救了一个男人,看他可怜又身无分文,便借给他了。
怎么在萧青远的手里?
难道……
有个念头刚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云浮就看见安兰回来了,她敛了敛心神,把玉佩收好,问道:“你们家公子出门找何二公子了吗?”
云浮入门到现在还没改过称呼,安兰一直觉得是萧青远做的事情让她心里不快,故意这样叫的,心里也没多想,应道:“公子与何二公子相识多年了,他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当年萧家出事的时候,只有何家出面帮萧家说了几句话,这个恩情不仅夫人老爷记着,公子也记着。小公子和何家大公子都去了以后,公子就只剩下何二公子这个莫逆之交,和他便十分亲近。”
从云浮入门到现在,越嬷嬷没少在安兰耳边念叨,让她想方设法为萧青远说好话,在云浮心里留个好印象,以助萧夫人早日达成所愿。尤其是萧青远和何璟鸿两人有龙阳之好的传闻,一定不能透露半个字。
安兰一直谨记越嬷嬷的叮嘱,又强调了一次:“少夫人,公子他和何二公子,真的只是很好的朋友。”
云浮沉默片刻,问道:“何二公子如今身居何位?”
安兰当她一时好奇,见她问起外男,没有觉得不妥,说:“何二公子是宣城的守城副将,五品官。”
云浮心中诧异,喃喃道:“守城副将?”
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已成了五品官。
当年何璟鸿被林氏诬陷,负气而走后,不知所踪,后来几年,她没从何家人口中听说过何璟鸿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只是她始终记得,他走的那一日说的话:“嫂嫂,我会努力考取功名,荣归故里。五年期满,你能不能,晚些再嫁?”
后面那句话,何璟鸿支支吾吾了许久才说出来。他显然是思虑再三才说出口的,说得非常认真,也很委婉。说完的时候,面色通红,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当时他不过十五岁,心事一览无遗。
她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没有给答复。只说让他好好考取功名,有朝一日不再受人白眼,过上想要的日子。
还以为何璟鸿如当日所言,进京赶考当个文官,没想到是武将。
不过他能走到这地步,已委实不易。
安兰看她心事重重,问:“少夫人,怎么了?”
云浮的思绪被打断,抬眼淡淡问道:“你们家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安珠已经去寻人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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