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
鸦天狗土方十四郎在深山里住久了有点寂寞,一次下山巡视,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现一只受伤的红眼白毛的九尾狐狸。他一时兴起,捡了它。
也就一只一百多岁的小狐狸,五六岁的小孩子模样,瘦不啦叽,缺乏营养。虽然是天敌,但看起来威胁不到自己。
他把它养在山下的石洞里,每天衔肉来给它吃。那小狐狸奶声奶气,却牙尖嘴利。等伤好了,趁他喂肉时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恨恨的,它说,“我要吃了你。”
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吃,可也只是把他的手指头含在嘴里,小卝乳牙轻轻的磕他的肉,含卝吮卝着。
他觉得有趣,冷冷笑起来,捏它脸颊,奈何太瘦了,肉少,只扯住了一层皮。他说,“好啊,我等你来吃。”
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不具威胁力,弱小且不成器的小东西,自不量力,他全然不在意。
只是日子久了,鸦天狗十四郎发现,这只小狐狸腿长胳膊长,细细的,虽然看着像一折就断的,可是手脚灵活。有一次还攀到他的背上扯他翅膀。
他心里不痛快,每天衔来的肉就多了一点。心想着,把它养胖,养得更胖,胖到笨拙的模样。
反正这整座山都是他的地盘,不怕它危险。因此这只小狐狸基本被放养,而他虽然养着来打发时间消遣,可也只在喂食的时候才出现。
小狐狸每次吃完,都要对着他,信誓旦旦嚷上一遍要吃了他的宣卝言。
他于是,每回也掀着嘴角,凉薄的回它一句“等你来吃”。高高在上的,瞧不起人的语气,根本不当一回事。
这样又过了三四百年,他有一天十分困倦,午睡起来,忘了给他的狐狸衔肉吃。
睡梦里,恍恍惚惚感觉有脚步声靠近,紧接着一条高热的舌卝头舔卝他的脸颊和翅膀。
耳朵里听见有个低沉的声音抑制不住似的对他说。“我要吃你了。”
他心惊,猛然惊醒,就瞧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白卷发,猩红眼。
那是他捡来的小狐狸,已经成年,在他掉以轻心的,放养的这几百年,忘恩负义占山为王。
他不甘心,努力扑腾几下翅膀。
可男人身后的九条尾巴,密密绒绒的,天罗地网似的罩下。
他心里冷冷又懊恼的想,养了个隐患,过于轻敌了,被反咬一口也是自己活该的。
现下好了,他要被吃了,他正在被一口一口吞没。
狼心狗肺的东西,吃他的舌卝头,他的嘴唇,又接着吃他的胸肉。
饿极了似的,吃了那么多,还吃不够。
然后,他的腿被架起来,他的小脚指被吃了,小卝腿肉被吃了,一口一口,大卝腿卝根也被吃了。
被吃的过程很漫长,狐狸的唾液有让人窒卝息的麻卝醉感,他酥卝酥卝麻麻的。死亡的过程和想象的不一样,太过分了,过分的快乐,过分的舒坦。
他仰着头,伸着脖,急促的喘着,意识白茫茫的,舒服得,要死了要死了。
狡狐
好几百年卝前,有只叫坂田银时的狡猾九尾狐狸,假装受了伤,他倒在森林里,在某只乌鸦时常经过的地方。
黄昏已近,天色将晚。
他实在是,装死装满身的伤,百无聊赖躺在地上,等得不耐烦。
终于,那只前阵子被赶出巢历练的小乌鸦扑打着翅膀飞过来了。
它如愿以偿停在他躺着的地方,离得不远。
他演得很认真,虚弱的喘,身上的血触目惊心,血的腥气很吸引人。
过了一阵,那只小乌鸦才试探着,收起翅膀,蹦跳几下,小心谨慎的靠近他。
等它终于近前,他眯缝着眼,不着痕迹的打量。
果然,太美味了,他几乎已经闻到了小乌鸦身上的肉卝香。
他筹谋了几天,就为了造个陷阱让它钻。
他一脸痛苦,全身的姿卝势也跟着演得很痛苦,一副将死之前的可怜相。
那小乌鸦眨了下烟蓝眼,蹦到他身前。
“快点死,我要吃了你。”他听见它对他说,奶声奶气的。
乌鸦是吃腐肉的。
他心里颠颠的笑疯了,残喘的恳求,“再等等,我还没死呢。”
那小乌鸦,扑打几下翅膀,幻成卝人类的模样,是个黑直发烟蓝眼的少年。戴着个乌鸦假面,飞到枝头上。也不说话,就这么晃着两条腿,低着头,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的他看。
他在等他死,等死透了,好吃他的肉。
“你饿了?”他虚弱的问他说。
离巢的鸦天狗,正是考验自己能力的时候,力量不足的,不是被磨难就是死了。他观察了它好几天,似乎因为翅膀上的羽毛还不够丰卝满,它飞得也不远,只能在这一带盘旋。
可这么座小荒山,能觅到的食物少得可怜。
好不容易碰着他这么一大块腐肉,小乌鸦一定不会放过。
他心里笃定的想,开始有气无力的循循善诱,“饿极了吧?你看我也不能动了,就剩一口气在那,你不如杀了我,好快点下口。”
那小少年模样的鸦天狗,依然目不转睛的,“我不杀你,长辈说了,慢慢痛苦死去的肉比较好吃。”
他暗地里翻了翻白眼,不说话了,装死是件很废体力的事。
不一会儿,天全黑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半夜了,然后是第二天早上。
“你死了没有?”
“还没呢。”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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