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森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站在窗前俯瞰城市夜景，彩色灯光映衬城市如梦如幻，影影绰绰。
虽然黑暗的降临严重干扰视线，但是通过助理室窗台却能清楚地看到檀羽湫驾车离去的轨迹，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接到檀羽卓的电话之后匆匆留下字条，不告而别。
檀羽湫已经发现自己在调查檀家，这么做或许是在顾忌他，清逸森明白作为一个局外人来说，去窥探檀家的机密非常不正常。
不管是檀家也好，盖力那边也罢，都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作为一个助理来说，清逸森确实不应该去管的。
不过他可不是一个普通助理那么简单。
突然，一只红爪黑羽鸟扑棱地飞到窗台，用金色的喙“笃笃”地啄了啄玻璃。
清逸森拉开窗，黑羽鸟“嗖”的一声飞快停在他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叫得正欢。
“我锁门了，小黑，”清逸森淡淡的说道，“不会有人听到的，你可以说话了。”
小黑理了理凌乱的羽毛，“啾~大人，时候不早了，您快回去吧。”
“他们发现了？”
“啾，没有，大人。”
“是吗，”清逸森轻轻用拇指揉揉黑羽鸟的小脑袋，温柔得像对待着易碎瓷器，“那么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为什么您要执意留在这里呢？”小黑歪着头，明亮的小眼睛眨巴眨巴。
谈到这里，清逸森原先的冷漠淡然瞬间消失，眼底尽带柔情宛若一汪清泉，“因为，这里有我的恋人啊。”
“大人居然有恋人？是谁呀是谁呀！”小黑顿时兴奋起来，羽毛炸开就像一团小黑球。
清逸森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声手势，小黑很快安分下来，“以后你就会见到的，不过他最近遇到了一些难题，我得花时间处理一下。”
“帮他处理？您干涉太多这样真的好吗大人啾。”小黑挤出眉头，两腮气鼓鼓的。
“值得。”清逸森伸出手，在虚空中握住什么，松开化成细碎星光，随风飘动。
小黑抖擞翅膀，焦急地来回蹦跶几下，看到自家大人第一次露出那么坚定的神情，不好再说什么，“大人，啾啾~请保重身体。”
“嗯，去吧。”
小黑如箭矢一般飞入夜幕深处，清逸森整理好一切需要带回去的东西，关上门，独自走到檀羽湫的办公桌前。
C城已入深秋，满城树叶枯黄飘零，唯独桌台上那盆雏菊却依然青葱，也亏檀羽湫近来事务繁重，没有注意到不寻常的异象。
清逸森手指轻点雏菊，在片刻之间，雏菊花骨朵飞速膨胀、绽放，随后连同叶子迅速凋零，掉落在地，最终只剩下光秃秃萎缩枯黄的茎秆。他将雏菊从办公桌上撤下，换上另一盆花草，安排妥当，舒了口气，退出，关上房门。
檀家，盖力公司，煜檀…没想到这阵子麻烦事还真不少，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全部一次性处理掉永绝后患。
清逸森眼色变得幽暗，至少绝对不能让檀羽湫陷入险境。
……
檀家资产丰厚，而檀家人都有一个极为矛盾的思想，喜欢显眼瞩目却又贪婪极简低调，以至于建造的花园里外都是奇特的存在，看似简朴低调内部却别有洞天。
没有惊动到檀家人，檀羽湫悄然而至，发现檀羽卓正靠在树干上，闷闷地抽着烟，地上胡乱扔下的一堆烟头证明他在这里等候多时。
“你来了。”在吐出的浓厚烟雾笼罩下，檀羽卓神色显格外憔悴。
“金崛是怎么回事？”檀羽湫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檀羽卓也不回答，轻轻吐出一个烟圈，淡淡说道，“你知道D城那里，流传着一个有趣的传说吗。”
“什么？”檀羽湫不明所以。
“听说在流经D城的河流上游，在源头处有生长着一颗鬼树，千年前曾是那边人供奉的神木，只要获得它的祝福，就能得到永世荣华富贵。”
檀羽卓说罢，狠狠抽口烟，“后来啊，它看上了村落里的一个人，并以此下神谕，要将对方娶为妻子。”
听到这里，檀羽湫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被重物压下来，“后来呢？”
“遗憾的是，那人早已心有所属，尽管他苦苦哀求，村民也不敢违抗神命，就偷偷将他的恋人杀掉，将那人强行配给树神。”
“后来，那个人失去挚爱陷入癫狂，决定要报复神，然后就在结婚当天做了手脚，让神明发狂将村民屠杀殆尽，整个村子化成一片血海，”檀羽卓被烟呛得咳嗽几声，“咳，原先的祈福神木变成了喜好杀人嗜血的妖树，所在之处寸草不生，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敢轻易踏入。”
檀羽湫叹气，“你的意思是金崛被那鬼树给害死的吗？”
“很有可能，”檀羽卓笑了几声，“我就是随口一说，谁想到金崛居然傻乎乎跑到那里去，就这么没了。”
“檀羽卓！”檀羽湫看着檀羽卓没有丝毫懊悔反倒轻松随意，一股冷意直钻心肺，“不要扯什么牛鬼蛇神了，分明是你想害死他的吧。”
檀羽卓吐出燃尽的烟嘴，往地上踩了粉碎，“那颗鬼树可以实现人的愿望，得到它的叶、枝干或者果实什么的，就可以心想事成。其实那时我也不太信，不过就是为了脱身找的理由而已。”
“不过现在我有点相信真的存在鬼树了，”檀羽卓耸耸肩，双手插进裤兜，“信不信随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就不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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