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知酒量一般，平时喝的也是高脚杯红酒，哪里试过红的白的黄的混在一块儿喝？偏偏一桌子都是自以为很熟的“熟人”，几杯酒下肚脸色也不太对了。
等被秘书送回去公寓时才惊觉已经十二点了。
客厅里正坐着一个人。农定晟。
“我来看着他就好。”农定晟帮秘书把楚承知放到沙发上。
“那就麻烦你了。”秘书稍微知道一点儿两人的关系，也就不推脱了。要说这农定晟跟楚承知以往的床伴都不一样，稀疏平常得就跟在大街上随意抓过来一个似的，相貌在同志圈里也并不出挑，当下面的被包养那个也总得会撒娇，这个看上去就很“直”。
楚承知并不怎么玩儿419，更多的是保持一种固定的p友关系，而且出手向来大方，自然对床伴的要求也高——一定是要干净的。
这样看来，除了用“干净”来形容这位农先生也没别的形容词好用了。
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秘书就如释重负地回去了。
农定晟在冰箱里找到一点蜂蜜，这还是他之前从老家亲戚那儿帮忙要来的，土家蜂蜜，连包装都是随意的营养快线两升的饮料瓶，里面装着暗黄色的蜂蜜。
楚承知并不怎么用冰箱，看到农定晟往里头放廉价的素食饺子面食还有那颜色丑陋的蜂蜜时是忍得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好在他的修养还不至于跟一个乡下人计较，一个冰箱也不算什么，房里还有一个小冰箱，农定晟别祸害那个就行。
“我不会做解酒汤……”农定晟很少喝酒，甚至是讨厌酒味，他是从小就闻着农家兴的五块钱一瓶的啤酒味儿长大的，农家兴喝醉了就六亲不认，经常红着一张脸拿着拖鞋就要打人。
“……”楚承知没动静。
“……你喝点儿这个吧。”农定晟拿来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面是被稀释过的蜂蜜，浅黄色的蜂蜜水在灯光下看来竟然有一点温暖的味道。
“不喝。”楚承知虽然喝醉了架子倒是一点儿没放下。
“你喝醉了不难受么？喝了这个就会舒服一点儿了。”农定晟轻声说着，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温柔得像是在哄刘伯家的小孙女似的。
“唔……”楚承知免得农定晟烦他，一股脑儿全喝了下去，末了还吧唧吧唧了一下。
“噗嗤。”农定晟没忍住笑了出来。
之前总是不懂什么叫“反差萌”，现在看到往日不可一世冷面示人的楚承知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觉得很幸运地窥到了一点楚承知的内心，农定晟一时间父爱都要涌上来了。
早上醒来时头疼欲裂。
楚承知闻到一点很香的小米粥的味道。
这种味道有点新奇。就是很普通的小米粥的味道，里面还夹杂着一点清淡的南瓜香，幽幽地飘进半敞开的房门里。
看了看手表，居然已经要十点了。
洗漱完了之后楚承知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农定晟在开放式的厨房忙活。
没一会儿一碗小米粥就送上来了，橙黄色，还有点南瓜丝，旁边放着一小碟的大头菜。全部加起来估计成本不超过五块钱。
楚承知就算是喝粥也是喝的燕窝牛奶粥，海鲜粥，时不时他妈还把血燕当归粥什么的也给他来一碗，什么补就吃什么。
这么便宜的倒是头一次。
不过现在他的确是饿了，也就勉为其难地试试看吧。
没想到这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廉价粥居然很不错。粥的浓稠恰到好处，明明粥和南瓜都是寡淡的味道，说是没有味道吧偏偏能尝出来一点甜味，估计是农定晟在里头放了一点白糖的缘故。那卖相豪放的大头菜虽然也是一脸穷酸相，黑绿色的皱成一大团，看着跟过期发霉了似的，尝起来却也别有风味。
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整碗。
见楚承知喝完了粥农定晟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坐到他旁边，“还要再来一碗吗？”
“……”楚承知放下碗，不敢想自己的品味堕落到这个地步。
良久才说了句，“你做得还挺好吃的。”
“从小锻炼出来的。”农定晟知道楚承知没有兴趣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些事情，也知道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一些托亲戚带特产之类的像是一个大妈才会做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多说。
“昨晚在哪里睡的。”楚承知突兀地问了一句。
“沙发。”农定晟怕楚承知半夜起来可能不舒服要吐，守到凌晨一点钟才睡，睡前还不忘定个闹钟七点钟爬起来煮粥，这粥都快煮干了。
“嗯。”楚承知说完这句就没再说了，看样子也不是要急着去公司的意思。
但是农定晟却不是这样想的，他那店虽然也赚不了多少，但现在也已经是个谋生的工具了，无缘无故不开了总是不好。至于会所那边，他现在只干点兼职，钱是少了很多，不过自己再省省就好。
“我要回去了……”农定晟见楚承知没说话，自己先开口。
“这么快回去做什么？”楚承知知道那些会所在白天可是门可罗雀。
“我现在只是在会所兼职，自己有开店。”农定晟说完这句好像觉得自己的底气也足了点，好像这样一说自己就不是那种靠着客人小费生活的人。
“什么店。赚很多么？”服装店？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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