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衣介绍敦到了楼下的咖啡店工作,平时侦探社有需要用人他也可以上来帮一把手,当然仅限文职工作。
奇怪的是,太宰治看上去很开心地接受了这件事,似乎不在意“人虎”究竟落入谁手,这让束起刺来的琉衣更加警惕。他完完全全不相信、用生命发誓地不相信这个男人,这种预感就和老年人的膝盖骨能感应阴雨天一样的灵。
“敦,这个人可以接触。”他在床上铺开社员们的照片,指着谷崎润一郎说道。
“这是宫泽贤治,也是一个好孩子。”系着草帽的少年看上去就是个很阳光的人。
“这位是我们的社医,但如果没有大伤最好不要找她治疗。”是那位穿黑裙子的医生,很严肃的样子啊。
“这两位是江户川先生和国木田独步,江户川先生是我最佩服的人,国木田则是一个非常正气的人,有什么困难可以求助他们。”
“这位只有背影的是社长,他有些害羞。”
“最后......”
琉衣甩出一张被正脸撑满屏幕的照片:“这个残渣是太宰治,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叫他太宰先生,平时随便叫,绷带精、麻烦精、黑泥精,还有那个什么鱼......对,青花鱼,我以前就这么叫他的。”
中岛敦端端正正地跪在他对面,冒出两滴冷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敦你要记住,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这种看上去就是装无辜的人最不能与他们深入交往。”琉衣语重心长地说道,“答应我与他保持距离。”
“我保证!”敦马上点头。
“好!”
“对了琉衣,我可以问下大家的异能力分别是什么吗?”
他在知道了自己是异能力者后,已经对着金属、水甚至是空气都试过了,连个泡泡都没有吹出来,这让他都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异能力。
要不是有琉衣的科普,他可能还准备给自己想一套咒语再试试出招。
琉衣回答道:“这个是侦探社的机密,以后慢慢地你就会知道了。”他眨眨眼睛,将手指伸向天花板。
“异能力不是魔法,他是更像介于科学和魔法之间的东西。”
他的指尖溢出淡粉色的花瓣,一小片一小片的涌向上空,贴合在雪白的墙壁上。
“躺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拽住敦的手臂把他拖倒。
被花瓣覆盖的地方像是变成柔软的银色丝绸,它在无风的室内依然微微波动,翻转出五彩的柔光,随着越来越多的花瓣覆盖,它的颜色也越来越淡,屋子本身的颜色被抹去,透过模模糊糊的时空仿佛能窥见了另一个世界
敦睁大了眼睛,他感觉这里像是——
碧绿的一片,是只有郊区才能看到的景色;墙上斑驳的光影,洁净的瓷砖,还有照射在彩色玻璃窗上的花纹漏影。他将手放在窗台上,手臂立刻浮现出黄色、红色和蓝色的光。
是孤儿院——
像个魔方色块的少年呆呆地想道。
“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琉衣拉住他的手反驳道。
被抓住袖口的敦这才注意到他们身上的睡衣变成了类似于中世纪的礼服。
“这些衣服都是妹妹想出来的。”琉衣双手一挥,这个虚幻的世界变得更神奇了,无声无色无味的幻像被填充了动物、花香、风、还有熙熙攘攘的鸟鸣。
“她总是喜欢往我这里塞些奇奇怪怪哒东西。”琉衣指指脑袋,“可能现在小姑娘就喜欢这种,我是说......童话?”
“也或许是欧洲那种传说,吸血鬼狼人巫师。”
敦被他说的有点懵,琉衣的妹妹雅日不是去世了吗?随即他马上会想起琉衣说过的,他的妹妹“一直都在”,这些或许是琉衣联想到的,雅日酱可能喜欢的东西吧。
——琉衣他真是好哥哥啊……
再说说这原本应是敦梦魇的地方,被琉衣翻新后居然也渗入几分教堂那样神圣光明的气息来。
阳光下偏暖色的玻璃比起夜晚如千万双眼睛注视的阴森诡异更平和,也更舒服。
“一起逛逛吗?去我们的房间,或者是藏书室?我记得那是你最爱的地方。”琉衣问道。
敦作出邀请的姿势,白色的礼服划出漂亮的弧度:“那我可以成为你的向导吗?”
“不可以。”琉衣严肃地说道,敦吓的以为他又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因为我比你更熟悉这个地方啊!!!”
琉衣猛得扑上去挠他的胳肢窝,把大喊“哈哈哈哈快住手”的少年挠成了一个窝在地上的白团。
“知道吗?我永远都忘不了在这里的日子。”
笑完的两人就坐在地上。琉衣扯掉碍事的华丽披风,把他垫在地上。
“我甚至怀念捣乱了被院长骂,偷偷探望你被院长骂,抢其他人的饭被院长骂,还有那间讨厌的小黑屋。”
敦不能理解这句话,但他能察觉到,琉衣在说这句话时的温柔。他敏感的性格已经能够猜到了,琉衣这几年应该经历过了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做什么能安慰到琉衣,只能默默跟在他后面。
他们起身走向藏书室,琉衣的话匣子也被打开了:“你还记得有一次你看书看到深夜,哭哭啼啼地藏在格挡里不敢回屋子吗?”
这里的装潢还是他们记忆中的模样,敦抚摸着书架回忆道:“那天晚上琉衣你打着手电筒出来找我,结果半路没电了,然后我们两个一起睡在藏书室里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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