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早就知道于洋在了，不过没等他提醒，于洋就对着他做了个食指放唇上的动作，让他不要说，似乎想听一听八卦。
蒋一也不介意，不如说倒是合了他的意，于是他便当没看见，还跟着搞了个恶作剧，想将齐禾保护的那层窗户纸当面戳破。
他的本意只是想让于洋知道有人对他存别样心思，却没料到齐禾会说出这等伤人的话，他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而齐禾转身看到于洋的模样堪称经典，他站在两人中间已经快要抖成筛子了，目光飘忽不定，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蒋一没心情看热闹，反而有点担心。
出乎意料的是，于洋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或者伤心难过，甚至连嘴角的笑纹都纹丝不动。
这个样子更让蒋一看不下去了，他见齐禾毫无动作，便先站起来对于洋道：“不好意思，玩笑开得大了。”
于洋摇摇头，轻声说：“我能跟齐禾学长单独谈谈吗？”
蒋一没意见，离上课还有时间，他准备去操场转悠转悠，然而刚走两步他就停下了，想到什么似的走到齐禾面前，道：“拿出来吧。”
齐禾总算开口：“什，什么？”
“录音笔啊，或者是手机录得？”蒋一歪头一笑，“刚才是在套我话吧，想发到网上搞我？说什么用关系让你走？呵呵，告诉你我偏不，就这样天天碍着你的眼多好？”
不管是拿什么录的音，总之他没得逞交不交其实就无所谓，只是蒋一得让他知道，别以为这种小把戏谁都会上当。
一番话使齐禾的脸色更白，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
“偶尔玩玩儿心眼还是挺有趣的，有时间我会跟你切磋，但你聪明点时机要挑好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蒋一说完没再看他表情，拍拍于洋的肩膀便出去了。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齐禾的心跳声仿佛清晰可辨。
“学长。”于洋平静地说，“以前你还教过我要表里如一，我一直记在心里，可是你为什么先忘了？”
齐禾的身高略矮，看于洋时需要抬高头，以至于脸上的慌乱一览无遗，眼眶里的泪水摇摇欲坠。
“不是这样的！”他喊道，“我……我其实是喜欢你，刚才那样说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他都说不出口了，还有什么借口呢？
于洋拿出一包纸巾，绅士地递给他，“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齐禾怔怔的，不明所以。
“我是说你不应该那样算计蒋一学长。”于洋道，“你怎么看待我我不在乎，但蒋一学长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你带着糟糕的思维看待他。”
用心内成灰来形容齐禾也不为过，他缓缓将纸巾接过，紧紧地攥在手心，像是即将坠入深渊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援绳。
羞耻融入空气般包围着他，让他没法呼吸。
于洋并没有因此怜香惜玉，他依然冷漠道：“梓雄说你最近会向他问我的消息，先不提你跟我朋友怎么认识的，就你恶意针对蒋一学长而言，可能也有我的责任，我应该提前划清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要让你误会。”
“误会什么？”齐禾麻木地问。
于洋答道：“误会你可以随意插手我的事。”
窗外传来操场的欢声笑语，声音那么嘈杂，可齐禾像什么也听不见一样，只剩下于洋冷冰冰的话在他耳边环绕。
错了吗？齐禾想，为自己争取些东西难道错了吗？这个少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
那个温柔地看着他、叫他‘齐禾学长’的少年哪儿去了？
“让蒋一给破坏了……”齐禾脑子里一个恶毒的声音回应着，“都怪他！全是蒋一的错！这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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