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画店呢,京城的才子不少,喜欢收集字画的也不少,可你那个店铺还是无人光顾。”
“因为物以稀为贵啊侯爷。”晃着脑袋轻笑着接道,“京城那种真正懂得字画,且会每日来店里转悠的人有多少?大部分会这么无聊的不都是一些京城二世祖吗?他们不懂画也不懂字,但是人傻钱多,要想赚他们的钱就要懂得宣传,不能太老实了。”
挑着眉头,被席文瑾这一番言论说得一愣一愣,祁烜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大胆,这种坑蒙拐骗的手段还敢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侯爷你别这样,要知道无奸不商,你要是真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这会就该连裤子都穿不起了。”和资本家谈良心,对方只会问你它值几斤几两。
“你这话,母亲肯定爱听。”
有祁烜祯带着,两人走在路上,行人都会稍稍避让,跟在他们身后的映秋啧啧地晃着脑袋,虽然祁侯爷在外名声一般,但对少爷还是很上心的。
“母亲已经夸过我了。”乐呵呵地咧开嘴,席文瑾像只小松鼠一样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在看到关门的秀坊后凝固。
“哎。”垂头丧气地被祁烜祯带到一旁的茶楼落座,席文瑾为自己漫漫的赚钱之路叹息不已。
“府上又不会少你一口饭吃。”被席文瑾蔫巴的模样逗乐,祁烜祯要了一道五色点心投喂这惨遭现实打击的席大少爷。
“侯爷这话就不对了,这世上难道会有人嫌钱多吗?”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祁郭氏就是太能干了,才让祁烜祯对钱没有任何的顾虑。
“那囝囝多赚点,以后让我拿银子打水漂吧。”托着腮帮看面前的小双儿气鼓鼓地吃了一个粉团,吃完后席文瑾心里还是不爽,于是赶快喝杯茶顺顺。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楼下的人流已经向路的两侧分开,茶楼上临窗的位置很快就被坐满。
架着花车、伴着琴乐的妖娆舞姬立于车顶翩翩作舞。席文瑾盯着看了会,然后就发现两边楼上来了不少衣着华贵的公子,这会正笑盈盈地欣赏这批新鲜出炉的花姑娘们。
虽然景朝并不禁官员嫖妓,可未得功名的学子若是和青楼女子纠缠不清,则会影响仕途。这么一想,席文瑾左右看了看,怀疑这能坐到栅栏边的,可能都是哪家的贵子。
“侯爷,这些人里面,是不是有你的同僚啊。”席文瑾倒是不怕见人,不过席兔子的“恶名”尚未洗清,他挺怕遇到些不长眼的家伙过来调侃,到时自己肯定会忍不住发火的。
“有兵部侍郎的嫡次子、洛林伯府的公子、羽林千牛府的小姐……”
眼看祁烜祯扫了一眼,就开始机械地报名,席文瑾赶忙伸手阻止。现在景朝的小姐们出门,特别是未嫁的,都喜欢着男装、踩胡靴,他这一路看去,已经瞟到好几个胭脂都没擦干净的小姑娘了。
“怎么,不敢见人啊?”祁烜祯被他的态度逗乐,伸手搓了搓席文瑾的手指让他安心。
“也不是。”但席文瑾就是别扭。
第一路花车过后,人群中明显多了不少将卫,祁烜祯呷了口茶,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侯爷?”
眼看对方突然色变,席文瑾左右看去,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你在这别走,我去去就来。”
吹拉弹唱的队伍从茶楼下行过,席文瑾嚼着糕点,目送着祁烜祯大步下楼。对方一走,他马上招呼映秋过来,因为这次有祁烜祯陪着,他就带了一个丫鬟,另外三人都放在府里休息了。
现在祁烜祯一走,席文瑾马上示意映秋包几个点心回去吃,这东西甜而不腻还不噎人。
“少爷。”
“嗯?”喝了口茶去掉嘴里的甜味,席文瑾眯着眼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在宅子里憋的太久,这一出门,顿时觉得浑身骨头都散开了。
“我刚刚看到个人。”
“映秋好厉害啊,还能看到个人。”
“少爷!”
嘿嘿地调侃了对方一句,席文瑾放下杯子,问她看到了谁。
“我看到方舍人了。”
瞪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席文瑾才明白映秋说得是状元爷方晟尧,对方现在做的正是皇帝身边的起居舍人,虽然是从六品,但却是帝王身边的近臣,前途不可为不好。
“在哪呢?”这到处都是祁烜祯认识的家伙,席文瑾可不想再给他们增添什么新的话题了。
“我刚刚看他进了茶楼大门。”
席文瑾在的茶楼是分左右两翼的,正门在中间,映秋之前一直贴着栅栏站在最外侧,到的确可以看到大门那儿的走向。
“我们下去吧。”
“可侯爷……”
“我们到楼下等着,让常随去前门等候,看到侯爷就说一声。”
席文瑾是真的不想和这位状元爷再有任何牵扯了。虽然说之前的事情有很大一部分是人祸,但方晟尧从头到尾都没为席兔子说过一句话,现在他俩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从茶楼的后楼梯下去,出来就是绕城的颍川支流,席文瑾对着垂于湖畔的折柳吐了口气,从这往后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流,他感觉全城的百姓都在今天儿出门,围观这进贡巡游和青楼花车。
“少爷是怕侯爷误会吗?”
“我是怕人多口杂。”到时被有心人利用了可就不好了。
勾起唇角浅浅地一笑,席文瑾也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是滑稽,可积毁销骨的道理他是懂的。祁烜祯目前对他是责任大过喜欢,虽然对方很清楚席兔子是受害者,但难保祁烜祯不会在一次次的谣传中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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