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却不明白。学堂里人人都盼着做官爷,人人都说,做了官爷,就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日子天天甜得像抹了蜜,但月升却好像很害怕他做小官爷的日子。
“巡抚大人的儿子不是坏人,他只是……只是……”
我知道他想劝我不要再管这茬,月升是有傲骨的,他总是觉得靠自己能办成一切事,但他恐怕也委实想不出任何理由为小官爷开脱吧。
“你就是这么逆来顺受他才会盯上你。以后,我罩着你。大不了还有童川。我俩不是城里人,光脚不怕穿鞋的。得罪他没事。”
月升一本正经、一丝不苟道:“谢谢。但你已经帮过我一回了,我已经欠你的了。欠债就要还,债都没还清,怎么能再劳烦你。”
他说谢谢的声音太好听了,他平常话里也带京腔,却始终不似说这二字时浓重。那种京腔的调子我学不来,也描述不出来,我想听他用这种京腔说话,但我更盼望着,有一天,他对我可以再不用说“谢谢”。
我仰天笑一声,摇头道:“月仙儿,您这话可就是大错特错了!我跟你不算太熟,但在我看来,你好像没多少朋友。”我顿了顿,其实说月升没“多少”朋友都是敬辞了,明眼人都看得见,他压根没一个走得近的。
我接着道:“朋友就是欠着欠着,欠出来的。你帮我,我帮你,到最后谁也算不清这人情是谁欠了谁,大家都不计较了,也就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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