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进入疯癫状态的林涛，看着四面八方的漫画，就像是对自己的审判一样，句句属实，满满的回忆，那简直是无法回忆的噩梦。
撕掉这些东西，最起码可以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丝丝点点的慰藉，有罪之人，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曾经的回忆画面。
那会让他的记忆，再次坠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
“大...大哥，快跑啊，别做这些无...无用功了！”
“你个臭小子闭嘴，信不信我一巴掌呼死你，大爷我想要做的事情，谁都阻止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很好，果然是小人癞皮狗，敢做不敢当，键盘侠做到你这个份上，也是一种对这项职业的侮辱啊！”
“是谁...”
撕掉多半漫画的林涛，整个人就像是脱水了一样，瘫坐在地上，靠着死去的李彦，大口地喘着粗气，听着对他的辱骂，没有任何力气回应。
而就在这时，一阵强风突然袭来，将散落一地的纸屑全部吹起，那些距离地面较高的纸张，也随之碎裂，开始漂浮在空中，形成了风暴般的场景。
由碎纸屑组成的柱状体，给了深夜直播间，独特的一道风景线，也让疲劳的水友们，再次更新视觉。
“水友们都憋住睡意，什么兴奋剂，肥宅水都安排上，主播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终于把主播惹怒了，我看啊，不是大卸八块，就是被完全肢解。”
“为那些因为网络暴力而受到伤害的人和物，做一次正义的伸张，我们的主播，绝对是制裁的先锋，钦佩的偶像，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被纸屑风暴吓懵的林涛，双腿已经无法动弹，只能不断挪动着身子，害怕接下来，会出现某种可怕的事情，再次将自己卷入死亡的漩涡中。
可这，却并不是李枫的最终计划，突如其来的一个响指，强风瞬间消失，那些纸屑纷纷洒洒地落到了三人的头上。
“我天，这纸咋这么多呢，小子，你还有劲儿没，替我捞一下！”
“沈浩，沈浩...”
纸屑堆积下，林涛一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近乎疯狂。
而他的背后，失去生命体征的李彦，不自觉地躺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诸多碎纸屑，场景一片凄惨。
毁容之后的沈浩，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失去了对生活的任何希望。
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强腐蚀液体，没顺着自己的鼻孔和眼眶进入身体，就已经是万幸了。
可如今，因为漫天纸屑的飘落，许多纸屑物出现在了沈浩的脸颊，毁容之后的皮肤，已经不能触碰，否则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正因为是这样，随着摇头晃脑和呼气尝试摆脱这些纸屑时，不自觉地进入了自己的呼吸管道，数量巨大的关系，一下子完全堵塞。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呼吸紧促之间，加上厌世情绪的发泄，自然地闭上了眼睛，随着呼吸系统的完全堵塞，结果也毫无防备地出现。
“浩子，哥哥我出来了，你在哪儿啊？”
一分钟过后，林涛从纸屑堆中挣扎了出来，下意识地喊出了沈浩的名字。
而当他转身向后望去，两具横着的尸体，已经对一切进行了宣判。
四个键盘侠，到了最后，就剩下他这个老大苟延残喘活于世上。
“怎么样，林涛，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从柱子的莽撞焚烧，李彦的失血死去，最后到沈浩被纸屑侵入，失去呼吸而死！”
“你以为我动手了么，不好意思，并没有！”
“这出现的所有场景，都是你内心的真实写照，到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爽？”
恐怖如斯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时候的林涛，回想着前面出现的一幕幕，由原始的愤怒，突然变得冷静了下来，无力地趴在自己兄弟的尸体上。
一句话都讲不出来，更不用说是想要哭出来。
刺痛的白炽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加上被鲜血染红的纸屑，无一不衬托了这时悲凉凄惨的场景。
“真是解气，也让这个杂种感受一下，亲近的人离他而去，究竟是啥滋味儿？”
“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这三人仅是陪葬品，林涛这么个大活人，还站在这里，怎么可能便宜了他？”
“我+1，唯有这样才能让这些键盘侠明白，别人的痛苦附加到他们身上，究竟有多少种情绪交杂！”
目睹着一具具尸体的林涛，已经没有了继续争斗下去的勇气，脑瓜子嗡嗡的，看看这周围出现的一切，就像是神经大爆炸一样。
原来这一切都是设好的局，不断有人在他眼前死去，替他抵挡无数攻击，而他自己，则坐享其成，不断地嘶吼嚎叫，像一个失去人性的怪物一样。
暴露在白炽灯下，任由直播间的水友们唾弃，自己浑然不知，那些所谓的尊严已经开始淡化，变得一文不值。
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下，铁打的林涛，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看着自己的两名兄弟，一个被截断双腿，钢丝球强行塞进口腔，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另一个，则是被强硫酸腐蚀而死，整个人就像是变异的怪物一样，抽搐的脸部，加上背部皱起的山峰，像极了灾难面前无路可退的人类。
“小伙子，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哭什么啊？”
“诶，这不是刚刚躲过我们追杀的键盘侠么，可不能让他走了。”
“呵呵，我的菜刀，早已经饥渴难耐，受死吧，你这个毁我全家的畜生！”
突然袭来的各种声音，再次引起了林涛的手脚发颤，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样。
“是谁，快出来！”
当他转头张望时，身后却是空无一人，依然是惨淡的白光，和深不见底的黑暗，并不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出现。
“奇怪，难道还是幻觉，那柱子沈浩，他们...”
“小伙子，你是在找我们么？”
“是谁？”
又是来自老人苍白无力的呼喊，让整个空间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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