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淳先后拜访各大山川,寻找藏有龙气的陵墓,抽取尸气与龙气。
不知道多少千年百年僵尸成了旱神的口粮,多少皇亲贵戚的风水宝穴成了荒地。
白淳这一釜底抽薪,抽掉了这个世界三层的地脉地气,五成的灵气。
导致这个世界的末法再次加深一步。
功过相抵,神龙飞升,旱神封印百年,白淳一无所得,却并不在意。
两手空空回到九叔的义庄,此时离开已是五年后,却发现九叔道心破碎,本来的前途光明,变成了现在的前途无望。
结丹失败,心魔藏身。
“你,你居然因为这个坏了道心?”白淳看到面目苍老的九叔一时间有些错愕,参悟因果之后,却是有些难以置信。
之前因为魔婴,九叔与蔗姑之间产生嫌隙,这是白淳知道的。
后来蔗姑回去之后,其实一直在等待九叔的解释,然而这一等待,就是十个月。
怀孕哪来的第十一个月。
本就情伤,加上魔婴乱心,蔗姑没有回到义庄,而是直接剩下了魔婴。
九叔赶到的时候,蔗姑的本源生命力已经被魔婴吸食殆尽,无奈只能以胎息丹保住蔗姑的真灵。
但是当九叔面对魔婴的时候,却发现魔婴的魔性甚至记忆早已被蔗姑以自身修为洗去,真的变成了一个新生儿。
懵懂无知,然而蔗姑没有想到,她怀的并不是活人,而是活死人,生死界限,半人半尸。
面对这样一个复杂的儿子,九叔一时间陷入了魔障。
如果降魔卫道,那就是真正的辜负蔗姑了,本就对蔗姑怀有愧疚的九叔,根本做不到那样绝情。
可是如果不下手,那就是违背一直以来的道心坚持,自己的儿子都是妖魔,谈何降妖除魔,镇守一方?
正是这样的难以抉择,一点点腐蚀掉了九叔本来稳可以结丹的修为,坏了道心,折了修为。
白淳当初也回来过一次,只是回来早了,而且当时蔗姑还没有那样偏激的想法,白淳也就安心离去,炼制僵尸了,后来准备再回来看看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盗皇陵的孙某一行。
那么以耽误,后来就忘掉了。
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他连方案就交给九叔了。
他以为九叔可以做好的,没成想,搞到了如今的局面,完全受制于天道的命运安排。
九叔将蔗姑还有儿子带回义庄,本来是打算等白淳的,没成想白淳炼制僵尸上瘾,这一拖就拖了五年。
半人半尸的小家伙也渐渐失去了生命气息,彻底变成了鬼物,或者说僵尸。
然而面对这一切的九叔,只能绝望的看着一切事态发展,无能为力。
洞悉一切的白淳当然知道根源在哪儿。
九叔的倔犟,因为倔犟耽误了蔗姑,耽误了胎息丹的使用对象。
本来按照白淳的估算,丹药应该是给小家伙用的,凭借他的计划,九叔可以保下蔗姑,保存小家伙肉身,然后胎息丹养灵的。
谁曾想九叔居然选择了最后一刻去,自然是耽误了时光。
可惜白淳的卜算只能算过去,猜未来,看不穿未来,干涉不了命运。
一切不利因素,也就造成了一切的发生。
“蔗姑不用担心,胎息百年肉身复原,再五百年,元神复原,成就半步逍遥仙,只要收敛好她的肉身,总有一天会清醒,只是你,可能等不到那天了。”白淳最后顿了顿,开口道。
“你还坚持么?我可以为你破例炼制一颗延寿丹,等她醒来。”天蚕九变有丧失记忆的可能,胎息丹时间太久,也只有延寿丹符合九叔。
如果用上珍贵丹药,白淳有信心将延寿丹的寿命延长到五百年。
“多谢师叔祖,只是一眉无颜面对她,不敢劳烦您。”九叔沉吟片刻之后,还是没有过了自己那一关。
然而九叔这五百年也不愿意赔偿给这个痴情人。
九叔本质上是并不喜欢蔗姑的,因为他的情九成在道,一层在米其莲,米其莲一死,就只剩下道法了。
对于蔗姑,九叔有愧疚,有亲情,有关坏,偏偏没有男女之爱。
这就是他为什么之前表现的那样绝情的原因。
本就无爱,何来情分。
真也是清楚这一点的白淳,为九叔可惜的原因。
要么断绝七情六欲,做个一心向道的,这样道心只会更加坚定,要么做个俗人,接受一切。
偏偏九叔选择了优柔寡断,最为无用的一条路。
前进不得,后退不得,一身修为付诸东流,现在连四目都比不上了。
多少纠葛,优柔乱,情牵长河恨不去。
爱不得,得不得,相思难得,彼此更难得。
九叔的劫,就毁在一个情字上。
“只求师叔祖能救下小僵尸。”对于小僵尸,九叔的感情比之蔗姑又要复杂几分。
“僵尸本就不再六道,如何救,一切早已成定数,这小僵尸作为僵尸中的定数,早已无法更改,要么魂飞魄散,要么你护佑其灵识,不染人血,不吸月华,还能作为半人半尸活着。”白淳能救,但是不想救。
真实接触,白淳才对九叔这样优柔寡断却又冷漠无情的性子感到不满。
他到要看看,这一次,九叔如何选择。
“这样么。”九叔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哼。”白淳甩袖,直接离开。
对于白淳来说,是僵尸还是人,其实无所谓,尽管师出茅山,但是白淳却是干的众阁养生,全真丹鼎的事情,也不降妖除魔,一心炼丹求道,做自己的逍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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