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白衣男子，神色也有些奇怪。
相距约莫二百多步，也就是三百多米的样子。
样貌还未能看的十分清楚。
但一袭白衣，一人一马的模样，像极了周瑾。
李世民神色激动：“那是……那是子良吗？”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是眺目远望：“像是，像是！”
李世民心中欣喜，便打算驾马而去：“子良若在，我也就放心了，我心安了不少啊！”
“殿下不可！”高士廉急忙将李世民拦了下来。“若那人是突厥疑兵，陛下该当如何？”
李世民微微皱眉，心中便也有些提防。
那人行至便桥便停了下来，目光看向对岸的颉利可汗微微躬身，道：“在下周子良，可汗还是退军吧。”
这一道声音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仿佛只是一句普通的陈述，便让颉利可汗心中升腾起了浓郁的忌惮。
随后便是愤怒。
“周瑾，你密云关杀我突厥十万大军！今日不杀你，我如何慰藉已故亡魂！”
那白衣人开口又说：“那可汗想让突厥再死二十万人吗？”
一言既出，顿时安静。
“这不像是子良的声音。”李世民心中起疑。
但不重要，重要的而是突厥并没有听过周子良的声音。
而且此时突厥很相信这个白衣人就是周子良。
突厥咬牙切齿的喊道：“李世民，我可以和你重新结盟！但结盟前我有一个要求，若你答应了，我二人化干戈为玉帛，若不答应，我二十万铁骑便不顾生死，必让长安生灵涂炭！”
李世民稍微放下的心，再一次高高悬起。
缓缓举起手掌。
身后秦琼下令停军。
只听李世民问道：“你说。”
“我要这周瑾的命。”
李世民眉头一皱。
他知道密云关子良三万兵马剿灭十万突厥贼人，让这位可汗心惊胆战。
颉利这是忌惮了。
李世民看向便桥旁的白衣男子，心中自问：“这是子良吗？”
只见自称周瑾的白衣男子朗声笑道：“大丈夫，当执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我再密云关杀的了十万突厥，今日便能杀的了二十万突厥，但我不认看到长安的繁华被战火玷污，我今日身死并非惧你突厥，而是为了大唐子民。”
“今日我已将破敌之策告知将领，若你胆敢妄进，定让突厥贼人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白衣男子朗声大笑。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豪气干云的声音在整个渭水河畔飘荡，李世民听说过这句诗词，从幽州传过来的。
虽然李世民知道，这白衣男子不是周瑾。
但他所作所为，已然为长安数十万百姓谋得了生机。
依旧为当世英雄。
白衣男子拔刀自刎于渭水河畔。
白衣染成了血衣。
脸上有着十足的豪气。
看清了模样，不是别人。
正是凌敬。
一生颠沛流离，但耀眼过一次。
便是今日。
尽管只有一瞬，但也不枉此生。
对岸的突厥，依旧在周瑾的恐吓之下而不敢妄动。
今日，归心似箭。
颉利可汗沉声道：“李世民，我和你谈判。”
李世民孤身一人，骑马向便桥而去。
萧瑀赶忙劝道：“殿下……不可啊……”
李世民笑道：“有何不可，义士以躯阻二十万敌军，我不过和敌将谈判，还有什么忌惮的呢？”
“你们等人将此义士带回长安，以王侯之礼葬之。”
众人皆是应允：“是！”
渭水便桥之上。
没有了干戈之忧。
谈判也变得简单了许多。
颉利可汗对李世民不放在眼中，之前是，如今这位白衣神将死后，更是如此。
便桥上的李世民没有太多的主导权。
因为他没有资格把颉利给逼急了。
“李世民，你给我认清楚，大唐是借我突厥的势力而起，若没有我突厥，尔等不可能气势。”
“从今往后的供奉，加倍予我突厥，否则，我今日能杀至长安，下次也一定可以。”
“该怎么做，你心里最好清楚一些。”
李世民铁青着脸，但只能应诺。
“为了大唐子民，明日午时，我会将金银布帛送上。”
颉利可汗看着李世民，嘲弄道：“为了大唐子民？我看你是为了自己这近在眼前的皇位。”
“不过这样也好，我突厥倒不希望这大唐的掌权之人是个贤明之人，你有对权力最极致的渴望，这很好。”
“只要你乖乖给我突厥纳贡，我保证你的皇位不动如山。”
颉利满是嘲弄的看着李世民。
而李世民依旧没有彻底爆发，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平静的看着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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