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四岁的时候，他问过一次老爸，自己的母亲在哪。
不识字的老爸竟然指着天上，说你妈妈在天上。
当时邻居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人们叫她秃噜婶子。
秃噜婶子的名字是附近邻居给起的，或许因为她总爱给人讲故事的缘故吧。
而她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人喊过。
秃噜婶子结婚很多年没有生育过，到了四十岁突然怀孕，生了个儿子，叫做小留。
小留比张浩大了两岁，只是在三岁的时候从房顶上掉了下来，双腿摔断。当时医疗条件差，秃噜婶子的男人又死了，家里没钱治疗。
活泼可爱的小留从此变成了残废。
张浩曾经趴在墙头，看到过隔壁秃噜婶子蹲在墙角，哭的眼泪哗哗的。
那哭泣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压抑和心碎。
张浩当时听到后很害怕，不敢出声，偷着溜回自己家的小屋。
坐在床上想了好久，他不理解秃噜婶子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还哭。
直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着，秃噜婶子因为哭泣而剧烈颤抖着的双肩。
后来为了能让附近小孩子到她家找小留玩，秃噜婶子常常用讲故事来吸引小孩子。
大家都知道，小孩子是最喜欢听故事的。
张浩也一样，常常跑去和小留玩，目的就是听秃噜婶子讲故事。
秃噜婶子也常常一边搓麻绳一边给小留和张浩讲故事。
秃噜婶子讲的故事很多，天上、地下、水里、山里，几乎天下每个角落的故事她都知晓一般。
所以张浩从秃噜婶子那里知道了天上神仙的各种传说故事。
所以，当老爸说自己母亲是在天上的时候，张浩嘴巴一撅：“老爸，你咋也说谎?秃噜婶子还说你是老实人，我看你是个大骗子才对。天上的都是神仙，难道你还和神仙结婚了？我就不相信你能和董永一样能娶到仙女！”
“鬼东西！”
老爸用他脏兮兮的手刮了一下张浩的鼻子，开心地笑骂了一句，就一瘸一拐地分拣他的废品去了。
从那以后，张浩再也没有问过老爸关于自己妈妈的事情，老爸也从来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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