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奔流旁边的栏杆，可我不是你们的拐杖。
——昔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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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过，境未迁。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心境早已不复当年。围绕着河桌的十八把交椅如今只空了两个，算得上是难得的齐聚，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
湛蓝玻璃做的“河流”中央，Sally在条条框框里舒展着本体，平静的声音播报着战后处理的情况。
难以想象，短短五天不到的战役，就有如此多的伤亡，就连后方维持秩序的艾莫军团，也损失了近百人。
火麟飞这几天在第四平行宇宙，第一次参与了真正意义上的厮杀，他彷徨、迷茫、不知所措，明白不杀人的后果就是看着自己和身边的人倒下。
他厌恶这些，他不懂，为什么明明可以由更强者出面决一胜负，却要这些普通士兵奔赴战场。他甚至觉得冲出黑洞后，雪皇和冥王决斗是明智的。以最高位者的生死，换底下无数生命的存活，很值得。
他一句句锥心的质问打断Sally在这空旷的室内回响。
“别说了。”
你根本不懂这宇宙间约定俗成的规矩。
异能量可用黑洞计量的算作强者，也分三六九等：一个黑洞以下为仁者，十个黑洞以下为勇者，再往上为故者。
强者的加入对战争的成败起决定性作用，尤其是勇者和故者。因此，宇宙间早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强者参战时，敌方若无相应等级的对手，即视为“乱”。
为“乱”者，轻则幽闭百年，重则群起而攻之，不死不休。
“不是我们不想。故者级别的强者我们只有冥王和凤凰，琉璃眼之下，除了三尊再无敌手。无名族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的故者不动，我们的就不能出手！”
“呵，”火麟飞脑海里闪过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那腐臭的味道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死守规矩，你们也忍心？冥王和凤凰合力，这场仗根本就不用打！”
靠着冥王肩膀的凤凰缓缓抬眸，望向那个一身反骨的少年，轻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天羽离开羽界吗？”甚至为此和身边这位置气，罔顾大局。
火麟飞摇头，不敢看她。
“哪怕我的孩子马上就要死在我的面前，我也只能求旁人救她，更何况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目光澄澈，语气平静得仿佛说出的话是理所当然，只有冥王知道，她掐他的手用了多大力气。
“我能杀陆墨，因为他也是故者。如果是你要杀我女儿，我连用护体异能量替她挡刀都不行。若没有这道规矩，你以为千万年间死的人会比眼下这几百万人少吗？”
冥王强忍着手腕上的剧痛，另一只没被钳制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许久没见夫人这么生气了。火麟飞还年轻不了解这些，她说几句泄泄火也好。明明可以抬手定乾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人浴血奋战，他和她都不好过，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只是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他轻咳一声，向欧亚递了个眼神。河桌为圆，不分位次，但学院和军团的事，昔拉走后，谁主管不必明言。
“无名族这次准备充分，目标明确。被牵制的不敢动，被打的不少已有颓势，不应该就此收手。”悄无声息地出现，默不作声地离开，只为了留给他们遍地伤患和仿佛随时会塌的城墙吗？
他们今天聚在这里，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但综合多方消息，也只列出了几种猜想，内讧是排在最前的可能。
亚伯汗不擅长这些，想得头疼，打了个哈切的工夫不小心瞥见风耀握着水杯的手，愣了，颤声道：“你的毒……解了！”
“什么？”风耀一看手的确恢复如常，没有半点毒斑存在的痕迹。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连着其他几个受害的被Sally来了个就地全身扫描。
“体内入侵异能量已消除，毒素被护体异能量化解，恭喜。”
“若枉界受到重创，他们是不是必须要回防？”她无法抑制地往那个方向想，因为是如此的合情合理——下毒之人能去的、最安全的地方，除了这个从未被探出过具体位置的无名族中心，她想不到第二个。
“可无名族把它护得死死的，连大体方位我们都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去？”
“昔拉知道。”
熟悉这个名字的人震惊地望向欧亚，层层刺激之下，他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任由那张嘴开口说话：“她因为抗命去枉界救我才叛出Paradise，我是被传送过去的，她是自己找去的。”
“欧亚！”天羽拍案而起，脸上罕见地带了怒色，“慎言！”她不能信，她真的不能信！发抖的胳膊暴露了她心底的张皇无措。枉界什么地方，她笨手笨脚的鸾儿怎么能去！
“天羽你冷静！”琪岚几乎是把她强揽着往外走，眼睛亮得吓人，“我们去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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