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裳像盯着古董宝藏似的，盯着钟砚的五线谱。
从她脸上，白念已经看到了四五种表情。
疑惑，嗔怒，不解，喜悦，震惊。
直到钟砚全部修改完成，洛云裳才发出长长的叹息。
“你再试一试。”
按照洛云裳的声音特色，钟砚修改了副歌部分的曲调，这让洛云裳唱起来更加婉转凄美，更能表现虞姬的不舍和不得不舍的复杂情绪。
哼完整首曲子，素来端庄大方的洛云裳平生第一次这么失礼，她放下谱子，抓着钟砚的肩膀，放声大笑，“真的是太有才了！你就是类似武侠小说中大隐隐于世的绝世高手！太棒了！”
“你刚刚说，这首歌如果由我来演唱的话……你选我来唱这首歌？”
钟砚点头。
“三生有幸！哈哈哈！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洛云裳将自己心中喜悦全部表现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红了脸，她垂下头，不敢直视钟砚。
白念见状，也是诧异地盯着钟砚，不由地竖起大拇指。
“钟先生，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让云裳这么失态的人。”
“谬赞了。”
钟砚落落大方，温柔如玉。
洛云裳酥到了心坎，她呢喃，“你若生在古代，必定是无双公子。”
白念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征求洛云裳的意见，他已经看到这首歌的潜力。
所以，双方也没有多费口舌，直接谈合作。
白念，“钟先生，你希望我们怎么合作？”
钟砚，“首先要将歌录出来，之后放到某音。关于某云音，你们应该比我更专业。”
白念，“你的要求呢？”
钟砚，“放到某音上的视频，由我来决定如何拍摄。”
白念点头，“完全没问题。”
敲定这一切，接下来就要谈钱了。
还没等白念开口，洛云裳按奈不住了，“钟砚先生，你这首歌的版权卖吗？”
话语间，洛云裳投给白念一个眼神，后者明白，能被洛云裳这么看好的歌，潜力巨大。
现在工作室正处于急速扩张发展阶段，他们急需一首原创歌曲来打开知名度，以此吸引流量。
钟砚这首【乌骓落】，是最佳的选择之一。
“这首歌的版权不卖。”
洛云裳，“钟先生，你还没听我们的出价呢？”
“再多也不会卖，这首歌是我为京剧所创，再多的铜臭，也无法与之媲美。”
钟砚眼神清澈，让人无法反驳。
一瞬间，洛云裳和白念自惭形秽，不知如何是好。
和钟砚比起来，他们显得很俗。
“咳咳……”
白念打破尴尬，“既然如此，我们来讨论一下具体合作事宜，以及费用方面的事情。”
钟砚点头。
谈到钱，洛云裳不好再呆在里面。
她离开办公室，可她的心还留在钟砚的【乌骓落】上面。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去自己休息室也不是。
为了心安，她直接站在白念的办公室前，引来其他人疑惑的目光。
“云裳，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云裳，你有什么事？”
“云裳，老板喊你去一趟。”
洛云裳目光瞥向办公室，幽怨地撇嘴，“现在没空，不去。”
她脑子里全部都是钟砚，全部都是【乌骓落】，她没有心思做任何事。
直到签好合同，白念带着钟砚出来。
“云裳，你和钟先生去录音室，我随后就到。”
白念忙好后，来到录音室，果不出所料，这是一首好歌。
“梨花点点落……月如钩……若有来生……海角天涯定不负……愿此生无憾……来生还在乌骓前……”
洛云裳声音特殊，高雅清冷，辨识度极高。
她将虞姬的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她十分投入，闭目浅唱。
“大王，乌骓见证，我们来生再相见……”
最后一句，是洛云裳带着哭腔缓缓讲述出来的旁白，让人听了十分难受，感同身受，鼻子酸楚。
“有三处不对，月如钩的地方，你的声线飘了，海角天涯的地方，你太急了，有点赶音乐，最后那句旁白，感情渲染的很好，但，只有凄凉，那种决心没表现出来。”
钟砚毫不留情的批评，让洛云裳愣住。
她明明觉得自己唱的很好，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再来一次！”
洛云裳眉头紧皱，认真道。
“……月如钩……”
钟砚打断，“又错了，音起高了。”
洛云裳不屈，既然错了，那就再来。
“……月如钩……”
“低了。”
“……月如钩……”
“还是不对。”
连续几次，洛云裳开始怀疑人生，“我突然感觉自己不会唱歌了！我好笨啊！”
洛云裳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撇嘴走出来，不敢直视钟砚的眼睛。
钟砚也沉默下来，他在想如何帮助洛云裳将这首歌唱好。
洛云裳见状，心里打鼓，“对不起，是我不好。”
钟砚摇头，向洛云裳交代，“这次我们将音乐调好！古筝也用上，我给你配京剧那部分的戏腔。”
“你……你给我配？”
洛云裳瞪大双眼，“京剧很难的！你……你……你会京剧？”
钟砚轻描淡写地点头，和洛云裳进入录音室，带上耳麦，做好准备。
随着音乐响起，加上古筝颤音点缀，这首【乌骓落】给人的感觉变了。
音乐动人婉转，洛云裳开口，歌唱起来。
“梨花点点落……”
“……”
音乐进入高潮，古筝颤音更盛，白念激动，他期待着洛云裳开口。
可下一秒，开口的确是钟砚，京剧戏腔贯穿白念的耳朵，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力拔山兮气盖世……”
生角戏腔，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即便白念有心理准备，他还是惊得双腿发软，一不稳，身子踉跄，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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