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你醒了。”沈湛早上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顾孽放大的脸。
顾孽侧着身子，一只手支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他，似乎已经这样看了他很久了。
从前也是这样，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他每天早上一醒来就能看见笑眯眯地望着他的顾孽。沈湛的表情怔了一下，片刻后恢复自然，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然后他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顾孽连忙跟着起身，拿出他早就为沈湛准备好的衣服，伺候沈湛穿上。
这时候清晨的几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斜照进来，打在他们身上，像一副美好静谧的画。
顾孽低垂着眉眼，安静乖顺地帮沈湛一颗一颗地朝上扣着纽扣。
沈湛一如既往地身材挺拔，面容俊美。他的鼻梁挺而直，桃色的唇薄厚适中，唇形每一条弧线都如同拿着尺子精心比对过一般，为他扣到倒数第二颗扣子的时候，顾孽的视线不经意落到沈湛的唇上，如同受到蛊惑般咽了咽口水，仰起头似乎想要亲沈湛一下，却被沈湛一个侧脸避了过去，面对如此明显直白的拒绝，顾孽也不恼，弯着眉眼笑了笑，乖巧地退开到一旁。
沈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等沈湛洗漱完下楼，顾孽也跟着他下楼，就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来到餐桌旁，顾孽拉开椅子先等沈湛坐好，才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他将扣在沈湛面前的瓷碗上的盖子揭开，邀功似的笑着说：“阿湛，你看，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馄饨。”
皮儿薄馅足的馄饨，滚在用骨头熬制的汤里，汤里面洒着些切碎的葱花和白色的小海虾，好看又好闻，但沈湛却拧着眉头扔下了原本拿起的筷子，不耐烦地说：“顾孽，你非得要这么来恶心我？”
顾孽呆愣了一下，似乎不理解沈湛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阿湛，你不喜欢吗？你可以先尝一尝，我试过的，和你常去的那家店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我以前……”专门去学的。
“砰……”沈湛难以忍受地将面前的东西摔到了地上，毫不留情地说着戳顾孽心窝子的话：“我不喜欢，只要知道是你做的，我就吃不下去，哪怕是勉强吃下去了，我都会觉得胃里难受，所以，”沈湛压下烦躁与厌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以后别再插手我的一日三餐了。”
顾孽勉强扯出来的笑彻底僵在了脸上，“阿湛……”他抖了抖唇似乎想说点什么，想起沈湛让他听话的事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垂着眼应了声好。
沈湛吩咐厨房的佣人给他重新做了一份早餐，端早餐上桌的佣人是个新面孔，年龄看上去和沈湛差不多大，面容清秀，一对好看的单眼皮眼睛略带好奇地偷偷打量着沈湛。
沈湛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和他的目光相撞。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偷看沈湛会被抓个正着，眼里盛满了尴尬和慌乱，耳朵尖上也立刻被染成了红色。
顾孽见此，刚缓和下来的神色立刻紧绷起来，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沈湛见他这样，不用想也知道顾孽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东西，左右逃不过是因为嫉妒想的些偏激的手段。
他眉头拧得死紧，命退了端餐上桌还等着伺候他们吃饭的那个佣人，对顾孽冷冷地警告道：“不要表现得像条随时准备咬人的疯狗一样！让人倒尽胃口！”
顾孽咬了咬嘴唇，脸色泛白，轻声应道，“嗯。”
吃了饭，他们一起坐车去了学校。
沈湛下车的时候，闻人宇正在校门口等他，一见到他的身影，就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阿询，你来了！”闻人宇见到沈湛十分高兴，也不顾这是公共场合伸手就要拉他。
沈湛侧身一避，神情冷淡地嗯了一声。
闻人宇察觉到他的疏离，手上的动作一顿，默默将手收了回去。
他双眼盯着沈湛，轻言细语地说：“阿询，你最近是不是比较忙？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没有接。”
“是比较忙！”沈湛态度敷衍，闻人宇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你了？”闻人宇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湛突然之间对他会变得如此冷淡，明明上一次和他通话的时候他的语气还那么温柔。
“没有！”沈湛不欲同他多说，掠过他径直往学校里面走去。
闻人宇一愣，正准备追上去，身后从车里下来的顾孽忽然叫住了他，“闻人少爷。”
闻人宇转过身，顾孽扯着嘴角讥讽道：“上次我就说过了，哥哥他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喜成天看见你在他面前晃悠。你还是不要再纠缠他了！”
闻人宇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往前走了两步，说：“虽然不知道小越你为什么突然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不过，若不是阿询亲口对我说的，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不用在这儿挑拨我们的关系！”说完他便往沈湛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顾孽看着他坚定的背影，扯了扯嘴角，一脸讥诮。
“阿询。”闻人宇追上沈湛，拉住了他的手臂，“上次你生日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提前走。”闻人宇想来想去，觉得沈湛应该是在为这个生他的气，所以就着这事向沈湛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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