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长安街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沈湛脑子嗡了一声，有那么一瞬间一片空白。
严重的车祸阿，想着觉得自己的全身也疼了起来似的。
他，曾经也经历过一次呢。
“他还好吗？”沈湛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
“情况不太乐观，还在急诊室进行抢救。”
沈湛捏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怎么回事？”他听见自己无比冷静地问道。
“他闯了红灯，车子被侧面过来的大罐车撞翻了。”
沈湛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闻人家的司机是经过层层选拔挑选出来的，不可能会犯闯红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怎么可能会闯红灯？”
不过这也让他反应过来电话那头说正在急诊室抢救的很可能是闻人家的司机。
他立即又问： “车上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其他人？”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他的问题弄糊涂了，“什么其他人？车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吗？”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他的手机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下意识地点了接听。
“阿询，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的礼物是什么吗？是不是因为林兀？难道你真的喜欢他？”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朦胧的醉意，语气很是失落，但那熟悉的声音让沈湛有片刻失神。
“阿宇？”沈湛松了口气，“你现在在哪儿？你自己的手机呢？”
“你不是说你不想再见到我吗？”他的语气很是委屈。“手机落车上了。”
沈湛一噎，“我什么时候说了不想再见到你？”
“不是你让小越告诉我的吗？”
沈湛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耐心地哄道：“阿宇，乖，告诉我你在哪儿？”
那头的闻人宇似乎被他温柔的语气蛊惑了，迷迷糊糊撒娇道：“我在夜色。阿询，我头疼，你要来找我。”
沈湛挂掉电话，听到手机那头的“喂？喂？”声才想起前一个电话还没有挂。
“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个电话。怎么了？”
“那个，伤者刚才去世了，麻烦你赶紧过来配合我们处理一下后面的事。”
沈湛的神色霎时冷了下来……
他给闻人家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顺便也通知了他们去夜色找闻人宇。
自己则径直朝顾孽的房间走去。
“阿湛”沈湛能来找他，哪怕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顾孽也是欣喜的。
沈湛扯住顾孽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他牢牢锁住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问：“车祸的事情是你搞的鬼？”
见顾孽不说话。
沈湛忍不住加重手上的力道紧紧勒住他。
他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想杀了闻人宇？”
“是。”他以为顾孽至少会狡辩一下的，谁知他仰着头盯着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他的这一声是，令沈湛脸色大变。
“顾孽，你个疯子。”沈湛的话音一落，拳头也狠狠砸在了顾孽的脸上。
顾孽的脸被砸偏到了一旁，转过来时嘴角带着一丝血迹。
他莫名地笑了一下：“我就是一个疯子。阿湛，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他”
“我讨厌他总是轻易地就夺走你的视线。”
“我讨厌他可以得到你的笑容。”
“还有那个齐麟，我也好讨厌。”
他的语速很快，说着说着情绪也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声音尖利：“他们总是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一样围在你身边。”
“只有让他们统统消失在这个世界，只有这样，你才会舍得再看我一眼……”
沈湛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这次的拳头用了十成的力道，一点也没手下留情，顾孽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
他顿时觉得耳内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嘴里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但他仍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拉沈湛，期望得到他的哪怕是一丁点的怜惜。然而他的手还未碰到沈湛，沈湛已经又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个疯子。”
“嘭……”又是一拳重重落在他的脸上。
接着他的肚子，他的胃，他的骨头他的肉，全身上下好像密密麻麻被砸了好多冰雹似的。
他挣扎着将双手紧紧覆在沈湛那只抓着他衣领的手上。
尽管他的额头有密密匝匝的冷汗，但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嘴里不住地亲昵地喊着阿湛。
似乎沈湛打他于他也是一种享受。
顾孽越是这样，沈湛越是感到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又是这样。
哪怕换了一个世界，顾孽还是像一条疯狗一样，但凡与他亲密一点的人，他都要扑上去咬几口，恨不得抽人骨扒人皮。
他的千雪，那么纯真美好的一个人，就是被这条疯狗毁掉的。
沈湛忽地屏住了呼吸，放在顾孽衣领上的手逐渐移到了他那纤细脆弱的脖颈上，他盯着顾孽那双氤氲的眸子，蓦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杀了他，这是他脑里这一刻唯一的想法。
从前他爱这个人，想把什么都捧到他跟前，后来他恨这个人，也只是想怎么去折磨他。
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他去死，但现在，让他去死的这个念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沈湛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深起来，那是一种极致的黑，如同极深的漩涡，要将人拖入万丈深渊。
顾孽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鼓起了青筋，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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