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同龄的女生中, 柯溪算高的。她们班有几个女生才一米五左右，柯溪站在人家身边都高了一个头。
但是她还是想再长高一点, 理想身高在一米七。所以有时候不想吃某个不喜欢吃却很有营养的菜的时候, 只要拿身高威胁她，她绝对乖乖听话。
但是陈昭言这句话，仿佛在柯溪心上插了一刀。
一厘米都没长高。
偏偏她还无法反驳。
柯溪用力抿抿唇, 用此来表达她的不高兴。
“不过虽然没再长高。”陈昭言说了一句话后, 半弯着腰，认真地看着柯溪的脸, “倒是长得更漂亮了。”
柯溪生硬地说, “我本来就很漂亮, 从生下来就漂亮。”
“哥哥知道。”陈昭言笑着说, “所以我用了一个形容词, 是更漂亮了。”
“哦。”这下柯溪生不起气来了, 又开始一本正经地对陈昭言念叨，“赤赤，你不能总是说我, 你得夸我知道吗？如果我真的被你伤透了心, 以后就没人时时刻刻宠你了。”
陈昭言听着她的话, 忍不住笑了, “时时刻刻宠我？”
柯溪认真道：“当然了, 但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知道吗？”
“好, 我不恃宠而骄。”陈昭言很配合, “哥哥以后低调点。”
“嗯。”柯溪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又从他的话里抠出两个不满意的字眼，“不过你还需要改正的一点是, 不要老是自称哥哥。”
陈昭言慢慢收起笑, “不想我当你哥哥？”
柯溪解释道：“不是，就是你一称是我哥哥，而且又大我几岁，就感觉你比我老很多，是长辈，我不喜欢。”
柯溪接着又说，“我喜欢和你当朋友。”
柯溪说不上来为什么就不喜欢叫他哥哥。
其实没有差别，甚至心里已经早就接受他成为自己家的一份子，被所有人问这是不是她的哥哥。
她能接受这些，却不喜欢叫这两个字叫出来。
陈昭言沉默一瞬，像在认真考虑，而考虑好后，他又如一样以往对她说好，“以后我改正。”
柯溪怕他不高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平常得像是，老师安排了一场考试，而成绩很好的他坦然接受这一场临时的考试安排而已。
柯溪怕他多想，忍不住解释了一句：“赤赤，我很喜欢你的，非常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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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源市的气温不仅没有回升，反而越来越冷。柯溪在扛了一段时间以后，还是抵抗不住感冒了。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头重脚轻，但因为放假原因，早上她并不需要去学校，家里没人。柯溪只能拖着生病的身子在家里沙发上窝着，病殃殃地看了会儿电视。
连早餐都没吃，又昏睡了过去。
柯溪再有意识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看到了陈昭言担忧的脸。
他的手探在她的额头上，眉头皱着，“怎么这么烫？”
“赤赤…”柯溪已浑身无力，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你怎么回来了？”
“生病怎么不和我们打电话？”陈昭言轻巧地将她扶起来坐着，帮她掖好身上的毛毯，
陈昭言到饮水机旁边接了半杯热水，往里面又掺了一点凉水。
他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手掌摊开后，掌心里忽然多了一份感冒药，他递给她，“吃点药我送你去挂水。”
柯溪苦着脸，从他掌心里将药丸捉出来塞进嘴里。
陈昭言把水喂给她，动作温柔又耐心。
虽然家里有体温计，但是她这样子不输液也不行。让她去换了衣服，陈昭言带着柯溪到小区对面的诊所里挂水。
已经快到一点，一点半是下午的自习时间，柯溪忽然想起来她还没跟老师请假。
她盯着被针扎进去的手，郁郁寡欢道：“赤赤，我还没和老师请假。”
陈昭言：“等一下我帮你请。”
柯溪：“我这人，最不喜欢请假了。我喜欢上学。”
陈昭言不忍心拆穿道：“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因为太冷求爸爸帮忙请假的。”
柯溪：“但不是没请到嘛。”
而且，在回学校以后，数学老师看她生龙活虎的，还多给她一套卷子做，放学之前交。
于是那天下午，她硬是在座位上坐了几个小时，厕所都没时间去。
到了一点半以后，柯溪坐了半个小时有些昏昏欲睡。
“小姑娘，想不想看电视，我帮你打开？”诊所的路医生问。
是位老奶奶，已经六十多岁了，以前在市医院工作，退休后自己开了这家诊所。
“可以呀，谢谢奶奶。”
“不用谢。”
柯溪有了打发时间的东西，也不觉得时间难捱了，甚至看完，她还能和与自己相差五十多岁的老人家讨论剧情。
陈昭言笑笑，跟她说了一声，准备出去打电话帮柯溪请假。
“你出去做什么？”柯溪说，“外面很冷的。”
“打电话帮你请假。”
柯溪不太理解，“在这里不能打吗？”
“………”
柯溪原以为陈昭言只是帮她请假，结果请好假后，陈昭言又给自己班班主任请了假。留在诊所照顾柯溪。
“你不去上课吗？”柯溪并不想让陈昭言抛弃学习来照顾自己，“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你现在去学校还不晚。”
“不用担心，再说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陈昭言出来的时候除了钱包和手机，什么也没带。也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书。
陪着她们看了几分钟电视觉得无聊。
柯溪觉得他这样真受罪，想起来这人以后是要学医的，于是找路医生要了本医书给他看。
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书，柯溪觉得陈昭言还啃得挺精精有味的。
“奶奶，我跟你说，我哥哥可是学霸哦，他每次考试都考得老好了，全都是年级前几名，老师同学们都很喜欢他呢。”柯溪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
“努力的人总是让人喜欢的。”路医生说，“这一点，你哥哥给你这个妹妹带了一个好头。你也要像哥哥一样努力才对。”
“我会的。”
陈昭言听到她们说的话，抬头看了下，又继续低头看书，全程不被影响。
柯溪多次看了陈昭言在做什么，路医生给她换了一瓶水，“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黏你哥哥的。”
柯溪偷偷看了陈昭言一眼，小声道：“这样很不好吗？他会不会不喜欢呀？”
“不会。”路医生怜爱地看着小丫头说，“哥哥肯定很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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