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到冬末的时候，沈夜还是没能瞒住，让上官家知道了消息。于是上官家匆匆派人赶来，但抢在他们之前的，却是上官家的杀手。
那天大雪，郑参带着流岚去踏雪。天有些冷，郑参怕流岚染了寒气，便背着她走在湖边。
他们商议着婚事，打算开春成亲。也就是那时，一群黑衣人猛地冲了出来，手中长剑直刺向流岚。
这一切太突然，流岚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便被郑参一把推开。剑贯穿了郑参身体，也就是那时，另一批人马匆匆赶来，流岚来不及多想，一把接住郑参，抱着他跳进了湖里。
湖上结着薄冰，他们撞破冰面，一起感受冰凉的水沁入口鼻带来的不适。然而他们毫不在意，紧紧拥抱着对方，没有一丝惶恐。上官流岚终于有了勇气，猛地亲了上去。
唇齿交缠，带着浓浓的血气。
那一瞬间，她想，若他们能死在这里，也很是不错。
然而他们终究是没死。沈夜及时赶到，将他们救了上来。两个人上岸的时候，虽已是昏迷不醒，却仍旧拉着对方，不肯分开。
那一觉睡了三天三夜，流岚醒的时候，看着郑参仍旧躺在自己身边。旁边人见她醒了，赶紧通报，不出片刻，房间里便跪了一地。
她终于想起来，原来自己是上官家的嫡长女，上官一族未来的族长。
别人告诉她，这是她那庶房二妹派出来的杀手，如果她不早日回去，杀手会越来越多。
别人告诉她，那把扎进郑参身体的剑有毒，他已经无生命危险，却瞎了眼睛。
别人告诉她了很多，她都没听进去。她一直守在郑参身边，直到他醒来。
那天风雪交加，他睁开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东西。流岚坐在他身边，在他仓皇失措的瞬间，拥抱住他。
她抱他抱得那么紧，那么有力。
他闻到了她身上他给的那个香囊，便安定下来，颤着声问：“流岚？”
她没说话，过了不久，她的泪落了下来。
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入他的颈间，几乎将他灼伤。她沙哑着声音开口问他：“郑参，你喜不喜欢我？”
不等他回答，她又问：“如果那一年我没有在山上遇见你，如果在凤楼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你喜不喜欢现在的我？”
郑参抱住她，叹息一声。
他说：“流岚，如果那一年我没有遇见你，那我们这一生都不会相遇。”
“我不能想象，如果凤楼是初次相遇，我还会不会喜欢你。我只知道，那年我将你从山上送下来，我就告诉自己，我一生只爱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哪怕你不喜欢我。但幸运的是，你喜欢我。这已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流岚没说话。窗外明月千里，风雪已停。
许久后，她终于开口。
她说：“是，郑参，我喜欢你。”
喜欢得这么卑微狼狈，又如此骄傲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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