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仿佛没有听到这些声音，将目光挪到侏儒的手枪上：“答不答应？”
他说话的时候，手其实暗中放在了裤袋里的枪上。只要面前这个人做出否定的答复，他就立刻开枪带着江函跑。侏儒往暗处看了一眼，见暗处的人点了点头，就立刻咬牙道：“好！”
南极点头，目光淡然：“你开始还是我开始？”
侏儒抬起手，用手枪指着自己的头，腿已经有些发抖了，脸上却还故作镇定。屏幕上下注的人数疯涨，侏儒表情凝重，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呼吸都有些不稳了，光屏上的数字终于停止，显示出一个：“Start”。
“开枪！开枪！开枪！”
下面的人有节奏地喊起来，侏儒颤抖着手，干脆闭上了眼睛！
只听咔嚓一声响，手枪上的左轮转动了一下。片刻后，侏儒慢慢睁开眼睛，舒了口气，扬起笑脸将手枪递给南极：“该你了。”
南极拿过枪，在手上微微一掂。旁边光屏上开始重新计算下注人数。侏儒看着他，眼里有微微的激动。
“怕吗？”他舔了舔唇，眼中全是冷光，“这把手枪里，是炸子子弹，这种子弹射进你的脑袋，会在瞬间炸开花。你会感觉先有人打了你一拳，麻木，痛楚，然后……你就再也不用感觉任何东西了。”
侏儒说完时，屏幕上的数据已统计完毕，亮起了一个“Start”。南极用枪指在太阳穴上，面色如常，连着按下四枪。
江函看见南极开第二枪时就忍不住惊叫出声：“南极！”
然而叫完的时候，南极已经把枪放下了。
全场一片寂静，南极将枪递给侏儒，淡然道：“该你了。”
侏儒没敢说话，他看着那把枪，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唾沫。
这把0.455威伯利VI型左轮手枪，一共六发子弹，侏儒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里面装了一颗子弹，他们已经打过了五次空枪，那这颗子弹在最后一发里的概率，将近100%。
这是一场不需要猜测的赌局，终结这个赌局的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手枪，面色淡然。
台下的人都没有说话，这场赌局是不需要开赌的，所有人都知道结局，现在所有人，也不过就是在等待这个结局。
“这是炸子子弹，”南极看看枪口，重复了刚才侏儒说的话，“射进你的脑袋，会在瞬间炸开花。”
侏儒没说话，他伸出手，颤抖着接过那把手枪。
他没有耍赖的机会，暗处已经有人将枪口对准了他，他不能砸了老大的招牌。
所谓赌局，就是愿赌服输，如果这都做不到，自然也不会再有人来他们这里开赌。
侏儒拿着手枪，全身哆嗦。南极直起身子，突然道：“所以，在做事之前，别那么多废话。”
听到这话，侏儒猛地抬头。南极转身拔出刀来，从一号开始砍开他们的绳子。这些人从架子上瘫软着倒了下来，休息了片刻后，就逃窜下去。
侏儒呆呆看着他做这一切。他走到江函身前时，终于转身，同侏儒道：“我带走她了，至于你的命，你自便吧。”
说完，他一刀砍断了江函身上的绳子，江函瘫软在地，可能是他们给她注射的药的药效还没退掉。南极将刀放回刀鞘，将她打横抱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中往台下走去。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给他们让开了路，南极淡淡地说了声谢谢。张山成急急忙忙跟了上来，在南极身后道：“你不要命了啊？！”
南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有数。”
说着，他们三人就走了出去。
江函在他怀里，静静仰头看他的面容。
旁边长廊水榭，莹莹烛火，一瞬之间，她感觉面前这个人仿佛是携了百年底蕴的世家公子，无论何时何处，都能如此从容不迫。
她的内心是安宁的。但又带了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仿佛有人将一颗小小的石子投进了湖滩，微波荡漾开去，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南极抱着江函一路赶回医院，做了个检查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这才准备带她回去，江函却道：“不行，我得去找莫绿阿姨！”
“莫绿？”张山成皱起眉头。南极看着张山成的表情，立刻道：“你认识？”
“是南城最早失踪人口里的一个。十五年前，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那是我领办的第一个案子，里面几乎每一个失踪人员我都记得。但是，一个都没找回来。”
张山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办案不力，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升迁也和这件事有关。直到后来失踪的人口越来越多，换谁来都没能找到，才算洗清了我的冤屈。”
“十五年……”
南极皱起眉头。
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十五年都没能回去，自己又可以吗？
可是不一样。
南极忽然想起，他们有一个不一样的江函，或许，比呆了十五年的莫绿有更多的突破口呢？
不管怎么样，莫绿都是要找到的。
“莫绿是往什么地方跑的？”南极迅速发问。江函冷静地道：“等我问问寿司，我遇见莫绿的时候，寿司和他师兄们正在追捕莫绿，是寿司告诉我莫绿的位置，我才追过来的。”
听到江函的话，南极皱起眉头。
江函用项链拨通了寿司的语音，赶忙道：“寿司，你有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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