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轻轻的摸着周暮的头，另一只手去扯周暮的双手，可是扯不下来，跟被502粘在了脑袋上一样。江迟心一横，两只手去拉周暮的手，可是却反被周暮顶上来的脑袋撞痛了下巴。
周暮好似使出了全力撞上来一般，江迟觉得下巴估计已经快要脱离脑袋了，他吃痛的滚到床边上，手碰都不敢碰一下下巴，只往前蹭了蹭身子拉开了床头灯。
周暮紧紧闭着眼睛，死死咬住嘴唇，蜷缩住一团抱着脑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像是决堤的海水，床单已经被打湿了一大块。
头太痛了，痛得想要去死，外面的雨声只增不减，还在不停地戳着周暮的伤疤。周暮现在已经快要神志不清，连自己刚刚撞了江迟他也全然不知，他只觉得有人在碰他，有人想要伤害他，那是出于本能的反击。
江迟忍着疼痛重新爬回周暮身边，死死抱住了周暮，“周暮，学长，男朋友，你清醒清醒，你现在在我身边，特别安全特别安宁。我在呢，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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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迟憋着眼泪，伸手去擦周暮的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脑子里的东西现在是不存在的，唯一存在的只有我啊，看看我，周暮。”江迟压着声音，说得特别温柔特别小声，他不知道除了跟周暮说话而外还可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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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场面，尖锐的声音，还有刺骨的冰冷和疼痛，周暮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但是又有温暖的手在抚摸自己狼狈不堪的脸，周暮缓缓睁开了眼睛，泪眼婆娑，模模糊糊看到了江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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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冷啊，想死，想要去死。”
“不行，不许你这样想。会好的，我在，我在的。你松手，松手抱住我周暮。”江迟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也疼，疼到了心坎，疼得想要代替周暮去痛苦难受。
周暮使劲摇着头，“不行，我痛，好痛，受不了。”
江迟擦了擦眼泪，试着再次去拉开周暮的手，他轻轻的使着力，先抓住了周暮的手腕，然后一点点摸上周暮的手指，握住他那僵硬的手之后才轻轻的往外拉。
周暮一点也不配合，江迟只好又开口说话，“周暮啊，你想想那个你喜欢的安宁的寺庙，想想你做过的美好的梦，想想一直一直爱着你的我。你放松下来，你想想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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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迟一边说一边去拉周暮的手，周暮的手稍微松了松，江迟笑了，他觉得这是个有效的方法，于是又开始对周暮轻言细语的说一些美丽的话，直到把周暮的手完全拉下来，江迟才闭上了嘴，一把抱住了周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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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慢慢放松了下来，他摸了摸江迟的肩膀，衣服已经湿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周暮推开江迟，“江迟。”他哑着声音喊道，面色痛苦的看着江迟。
“我在。”江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眼睛背后却是无尽的心疼。
周暮注意到江迟青了的下巴，伸出手之后又收回了，“痛吗？”
江迟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挺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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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周暮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埋下脑袋，他现在根本不敢去看江迟的脸，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之后却记起来自己在疯狂状态下伤害到了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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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事的，这点痛不算什么，如果可以，我想替你去痛。”江迟摸了摸周暮的头发，蹲着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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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变小了，周暮的脑袋还有余痛，他不知道到底是折腾了多久自己才恢复过来，但无疑江迟现在肯定很累。周暮心里难过极了，他不承认自己有毛病，但在江迟面前发生的种种，让他恨死了自己的毛病。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像一场噩梦永远都没有办法醒过来呢？周暮闭了闭眼睛，他现在很累，也很想离开江迟。
“学长，你抬起头看看我。”
周暮愣住了，这句话是自己刚刚癫狂时听到的最多的话，可是他现在没有勇气抬头，没有勇气去看江迟，他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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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迟，我们分开吧。”周暮埋着头瓮声瓮气地说。
江迟听不出来周暮的语气，但他的心猛地沉入了冰海。他握了握拳头，“不可以。”语气坚定得不得了，似乎可以穿透最坚固的城堡。
不可以！江迟在心里面重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他不会放开周暮的手，也不准周暮放开自己的手。好不容易得来的人，怎么可以要离开自己。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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