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宸飞奔下楼，围巾上的流苏在蓬松的棉服后面一甩一甩的，像她跃动的脚步。
胡越仍旧坐在车里，手肘架在半开的车窗上，点着一支烟。烟雾在冬夜里蒸腾而上，烟头明灭，让人感觉很温暖。
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心跳也跟着那脚步加快了些。
他转头看去，姜宸的脸庞贴在半降的玻璃窗上，脸色酡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眼睛里是亮闪闪的光。
“你晚上……不在家住吗？”胡越立刻打开车门，让他的姑娘扑进驾驶室，两个人挤在座位上。
姜宸跪在胡越两侧，坐在方向盘上，把冰凉的手塞进胡越的衣服里暖着，呼吸间还带着一丝辛辣的酒气：“不管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胡越搂住他的姑娘，反手捏住她的下巴，凝视了她良久，闭目吻下去。
胡越忍无可忍，一把握住了姜宸胡来的右手。
“不行。”胡越表情隐忍，瞳孔间有极力克制的火苗。
姜宸左手下移一把扣在胡越的腹肌上，撩骚地摸了一把他绷得紧紧的腹肌，微微抬起头来，挑了挑右眉：“不行？”
胡越的表情一瞬间非常精彩。
他仰面靠在座椅上，难过地呻吟：“你这是存心要废了我！我警告你姜宸老师，你如果不想我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就把手从我胸口拿走，然后麻溜儿从我身上滚下去！”
“我就不！”姜宸骄傲地扬起下巴，“你来啊，车震！怕你我跟你姓！”
胡越一声不吭开始解皮带，黄铜的皮带扣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喀喀作响。
“啊！”姜宸吓了一跳，立刻怂了，连滚打爬往副驾驶爬过去，“冷静冷静胡老大我觉得我们这样还是进度过快了！”
胡越凶狠地往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一把抓过姜宸的小腿，直接将姜宸面朝下扽到自己腿上，啪地一声掴上她的屁股。“还玩不玩了？嗯？”胡越冷笑道。
姜宸偏偏嘴上要嘴硬：“我告诉你胡越，婚内强奸现在都算犯罪！你敢动我我就报警！我们国文大大名鼎鼎的法律系想必你也听说过！占全共和国司法界公检法的五分之四！我告到你无期！”
胡越挑眉一笑，手往下一捞摸到了她的脸蛋儿，轻轻往两边一扯：“我好怕哦，姜老师~”说完他还加了一句，“哦忘了，你现在已经跟我姓了，改叫胡老师吧。”
姜宸的两条小腿在空气里蹬来蹬去，雪地靴直接踩上了胡越的脸。
两个人正打闹着，驾驶座的玻璃被人喀喀喀敲了三声。
姜宸顿时僵住了，她怕是老姜追出来要送她，或者是张昭下楼来了。——幸好不是，一个衣着整齐的交警手里捏着一沓罚单，展示了自己的警官证，客气地要求胡越出示驾照。
“这里不让停车的，你不知道？”交警皱着眉刷刷刷写罚单。
胡越打开车窗，客气地说：“真不好意思警官，我对这附近不太熟。”
交警打量了一下车里的情况，盯着胡越脸上的鞋印儿，不赞同地皱眉道：“多少也注意点影响，公共场合呢。”他口气不轻不重的。
姜宸从小到大都是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训过，只差没当面骂不检点了，当时就有点不高兴，又有些难堪。
胡越眸子也冷了下来：“警官，我们只是在闹着玩而已，连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分都没有露出来，您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重？”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两个人衣着整齐，胡越黑衬衣西装裤虽然不像好人，但是衣料名贵妥帖，姜宸看上去也不是家教良好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虽然胡越脸上还踩着明晃晃的鞋印儿，但共和国确实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在公共场合，在两人自愿的情况下，女朋友不能把脚印踩在男朋友脸上。交警悻悻地走了。
姜宸有点不好意思，脱了宽松的oversize的棉服，将自己整个罩进衣服里，重重跌进副驾驶，闷着头小声道：“丢死脸了，姑奶奶二十多年的脸，被你丢尽了。”
胡越微微笑了笑，将她连人带衣服整个搬起来，拥进怀里，撒娇道：“别在意他嘛，亲一下。”
姜宸没说话，从车前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湿巾，噘着嘴把胡越脸上的鞋印儿擦掉了。她当时背对着胡越，下脚没分寸，把胡越的额头都磕红了一块儿，她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有些心疼，上手揉了揉，然后又用嘴唇去亲。
胡越躲在车里抽了一个钟头的烟，身上还好，发丝里全是烟味儿，姜宸将鞋子蹬下去，光脚踩在座椅上，质问他道：“抽烟了？浑身的烟味儿！”
胡越连忙往嘴里塞了两颗木糖醇，紧张地问道：“嘴巴里有烟臭吗？”
“那倒没有，”姜宸冲着他湿润的嘴唇连嘬了四五口，“有我也不嫌弃。”
胡越在楼下喝了半天西北风，姜宸除了吃了两块羊肉，就只喝了一杯白酒。虽说有情饮水饱，两个人看了一会儿雪景，也不由得饿的心慌。
胡越探过身去，从后座捞起几包薯片递给姜宸，然后打火往家赶去。
窗外细雪纷飞，车灯组成一条光带，在寒冬的冷夜里散发着伪装的温暖，是这个城市给疲惫的人们给予的一点虚假的安慰。
姜宸不时塞给胡越一枚薯片，吃完后无意识地吮了吮自己的手指，胡越瞥见了，心里一阵悸动。
路过一家有名的鱼鲜市场，胡越停好车，嘱咐姜宸在车里好好坐着，自己快步跑出去。
已经快八点半，鱼鲜市场马上要关门，胡越赶在最后一波客流里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心里急切，提着黑塑料袋大步走回来，昂贵的裤子上沾了鱼鲜区的泥泞也顾不上。他拉开门钻进车里，将一袋鱼虾随意扔到脚边，向着远处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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