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奇啊!他们在说什么呢?”
姬自牧悠悠倚在华座上,歪头对长俟笑了笑,“仙君,三天不见,是想我想的紧了么?”
长俟看着好整以暇的姬自牧,不理会他,面不改色地讽道:“见人摸脸,是贵界的礼仪么?”
闻言,姬自牧笑了两声,从善如流地答:“不错。”他缓缓坐起了身,看着长俟,“仙君到底想问什么,如此大费周章?”
长俟转头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临到口的话忽然又有临阵脱逃的架势。
“你是不是……”
姬自牧却懂了。
“仙君,”他不等面前的人说完话,便柔声打断:“斗妖台关后,来找我,我告诉你。”
长俟一愣,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能现在说?”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他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四周,眼神扫过台下万妖与台上四角的吹号人,“仙君只管来就是,我等着你。”
长俟想了想,他确实还有别的话想要一起问,便点了点头,正想转身走,眼角忽然瞥见帷幕之外,有人正在看他。
长俟转头,眼神与那红衣少年直直撞上。
红衣少年此刻站在帷幕之后,默默看着两人,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红衣少年陡然被抓包,愣了愣,而后像是轻车熟路,欲盖弥彰地缓缓把头转了回去,作“我什么也没看到”状。
就这副嘴脸,长俟也感觉莫名很熟悉。
……
长俟打量了一眼那人,他虽穿红衣,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爽利的少年气,十分干净清落。
他走出帷幕,看了一眼台下万妖,“你叫槐悄?”
那少年微微睁大眼睛,看向长俟,愣了愣。
“……怎么?”
“啊,没什么,”那少年真诚无比地挠了挠头,眼里有些雀跃:“大师,啊不,仙君,第一次跟我说话,说的……”
那少年忽然愣了,好像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嗫喏了片刻,索性闭了嘴。
长俟看了一眼帷幕之后的姬自牧,不多做逗留,踏着夜风而下,飘然落至斗妖台。
台下众妖只见帷幕中两人相隔很远说了会儿话,见长俟回来,不由好奇。
“小郎君!问了什么跟我们说说呀!”
“大王近距离看是不是俊死人了!?”
远处槐悄清了清嗓,众妖瞬间安静下来。
“赢家从输家身上取一样东西——你要什么?”
这少年对长俟说这话的语气,一听就和上一个虎妖不一样,对上一个虎妖,少年的语气十分冰冷,公事公办,但对长俟说这话,隐隐透出一点好奇来。
台下众妖又兴奋了!
“哈哈哈哈!臭狐狸你也有今天!叫你猖狂!!”
“挖她妖丹!废了她的修为!哈哈哈!!”
“划了她的脸!让她成天勾引男人!”
“挖眼挖眼!狐狸眼睛可是好东西,能做一个阴阳珠呢!”
那狐妖听着台下恶毒的哄叫声,又急又怒,但想到这花妖方才打架丝毫不手软的狠状,又不由得心中一凉。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对长俟半撒娇半请求地说道:“小公子,不若今日留奴家一个完身,奴家愿……”她那股孟浪劲不由自主又冒了出来:“愿以身相许……”
“呸!赢了也以身相许,输了也以身相许,便宜都让你占尽了!”
“真有脸说啊哈哈哈哈哈!!!”
那狐狸说完,自己脸上也挂不住,她抽了抽嘴角,抬起眼来看长俟。
只见面前清冷如仙的花妖手中又召出那根荆棘鞭,那鞭其实抽起来十分凶狠,根根硬刺要是扎进身体里,那都是能扒一层皮的。方才这狐妖是因为闪避得及,才钻了空子,但若是要生挨一鞭,不知道又会是何种境遇。
她的心缓缓沉了下去,眼看着那人步步走来,向她劈头落下一鞭,伴着台下众妖兴奋的哄叫,狐妖紧紧闭上了眼——
而后,一阵尖锐的风声自她耳畔刮过,她再睁眼,见自己一缕发丝被荆棘尖刺割下,飘然落地。
“取姑娘一缕发,”那白衣公子收回荆棘鞭,向台下走去,回头看她一眼,天生漂亮多情的眼眸含着沉如冰雪的清冷光泽,他冲狐妖点了点头,“手边无刀,只能用鞭,让姑娘受惊了。”
而后,那人头也不回,走下了台去。
“什么啊?太便宜她了吧!!就割头发??”
“啊!!真是迷死我了!!温柔的小郎君谁不喜欢!!”
“好撩啊啊啊啊!!大王!!快替我俩说媒!!!”
勾月台上,帷幕之后,姬自牧轻轻笑了两声,下意识地摸上腕间的旧色佛珠,眼神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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