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俟闪身退后,却不见身后人影,轻轻皱了皱眉,在下一刻准确捕捉到了一点流动的风声。
回身抽鞭,动作一气呵成。
这次他没有抽空,荆棘条却与迎面而来的绒毛状长条相互纠缠起来。
只见那狐狸的指缝之中,探出十条毛茸茸的尾巴状长条,此刻正纠缠着那根冷硬的荆棘条,那狐妖笑得张扬无比,嘴里的话却在撒娇:“小公子方才下手太狠了,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奴家好伤心呀!”
说完,她突然发难,抽出一只手,将指缝里的绒条直直刺向长俟,长俟召回封喉,闪身而过,堪堪躲避。
台下众妖再傻也看出来这狐妖是在调戏小郎君了,一边哄笑一边谩骂。
“轻浮的东西!要打就打!在这里发什么浪呢?”
“不要脸啦!!”
见长俟收了法器,那狐妖灵巧的身影一闪,瞬间逼至眼前,柔弱无骨的玉手忽然在半空狰狞出一只尖锐的狐爪,直冲长俟脖颈而去。
勾月台上,姬自牧眯起了眼眸,拇指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起了白。
“她要攻右边!”
长俟识海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声,瞳仁微缩——月中君?!
几乎在同时,长俟向左微微偏头,那狐爪堪堪扫过长俟的侧颈,只蹭破了一小层皮,连血都没见。
台下众妖没见血,有的十分失望地吁了一声狐妖,还有些小女妖却松了口气。
“小郎君这么细皮嫩肉,你这个臭狐狸手还这么毒!”
“小郎君加油!赢了让大王给咱俩说媒啊!哈哈哈哈哈!”
长俟闪身与狐妖拉开距离,对着识海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姮歌神君?”
“当心,她要用绒鞭!”
话音刚落,狐妖的十条绒鞭在长俟分心时瞅准机会,一股脑叫嚣着涌来,瞬间将长俟腰身缠绕,那狐妖将长俟抬到半空,一根绒鞭轻轻磨了磨长俟的脸颊,见长俟皱眉避开,她媚笑一声:“啧啧,真舍不得……小公子你现在认输,奴家就不伤你,好不好?”
长俟转头看了一眼台下的楚长安和月无依,见月无依正崩溃地双手抱头,做错愕状,而楚长安心如死灰地看着台上,脸都是绿的,像一只真正的蛤/蟆。
长俟抽了抽嘴角,有点想笑。
帷幕后的姬自牧深吸了一口气,磨了磨牙根,似乎是想开口说什么。
而后,长俟回头看了一眼等他认输的狐妖,轻轻眨了一下眼——
下一刻,狐妖像是被烫到一般,只见她猛地收回数条绒鞭,后退两步,捧着手心轻轻颤抖,面色扭曲:“你——”
长俟乘风悬在半空,忽然手中化出一束凤凰花的木枝,那木枝约有一尺长,褐色的花枝有些狰狞,花枝尖端处长了一簇火红的花,正热烈地绽放。
他在识海向姮歌传音:“多谢月中君好意,在下还能应付,放心。”
而后,他握住手中花枝,向那狐妖的方向一挥——
只见那花枝划过之处,凭空生出一道黑红色的灵流,如一道浓重的墨迹,悬空而成,接着,那凤凰花妖手握花枝向那墨迹处凭空一点,四两拨千斤一般,那墨迹带着一阵飓风向狐妖而去,灵巧的狐妖闪身躲避,墨迹打在沙地,高高激起一层厚厚的碎沙。
“哎!哎!那些沙子咋了?你们看——”
篝火下,方才被泼了墨的碎沙开始发出一阵极其刺耳尖锐的滋滋声,如滴油入火一般炸耳,在众妖目瞪口呆的惊讶之中,那些碎沙开始融化,消失,继而化成一缕缕薄烟,转眼便消散湮灭了。
台下众妖顿时炸了锅——
“嗯?!这是什么招数?”
“那是什么?我天!好厉害!小郎君好帅啊啊啊啊!!!”
“我又要死了!!小郎君刚才使法器的模样俊得我要死了!!”
“小郎君!!拿我的命走吧!!!”
那狐妖离得最近,一张千娇百媚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看向长俟,眼中隐隐透着忌惮与恐惧。
长俟收回木枝,看了一眼顶端那簇鲜红的花,方才舞洒出浓墨的花心此刻又恢复了一尘不染的洁净,他手握花枝,神色淡淡,看向狐妖。
此器名为“不染”,是长俟的真身。
自花心而出的墨迹便是花枝掩埋之地的泥壤,那里的泥壤混着无数惨死者的鲜血与尸骨齑粉,其间冲天的怨念与戾气能腐蚀砂石,若触到生灵本体,无论妖鬼,皆噬骨灼肉,残恶至极。
这样的法器,又为何取名“不染”?
因为这淤泥纵然再恶毒凶残,却只对自其中而生的长俟无效,那束独一无二的凤凰花枝,沾泥不腐,出泥不染。
但因此器杀伐怨气太过深重,长俟并不常用,所以连楚长安也不曾见过。
长俟看着台上面如菜色的狐妖,轻声问道:“还打么?”
狐妖眼中闪过不忿的怒意,她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看不出面上冷淡的小公子,竟是个狠角。”
长俟垂眸,不理会她。
“不过……”那狐妖舔了舔唇,“小公子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倒让奴家更喜欢了!”
言毕,那狐妖摇身一变,从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变成了一只火红的狐狸,那狐狸蓬松的尾巴随着篝火悠悠摇晃,放低脊背做攻击状。
长俟终于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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