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有这么一句。”白冰岚道,“他们总共也没说几句,这句话我也记得很清楚。”
“问题就在这里。”张狂云道,“冰岚,你难道不觉得,杜赤忠这句话,问得很有道理吗?”
“对……我明白了。”白冰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淡红的霞光中,朝张狂云嫣然一笑,便和他一起往住处并肩而去了。
再说杜赤忠。
自和幽灵客别后,他径直回到自己宅院。
虽然对身后跟个人,懵然无知,等回到宅院后,他还是心潮翻滚,怎么都睡不着。
能把家业做这么大,本就不是蠢人,还敢对远方侄女下手,固然败坏人伦、罪大恶极,但也说明,这人绝不是个善茬。
所以回到自己宅院后,他躺在床榻上,看着窗外泄露进来的一点星月微光,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今晚这事儿,怎么总觉得透着一丝古怪呢。”他在心中琢磨道,“这些涂山妖族的幽灵圣使,神出鬼没,这些年在咱华夏国,没少做出惨绝人寰的血案,却从来没被抓住过,也没暴露过。如果不是这样,老子还不请他们呢。”
“但今晚找我出去见面,怎么觉得这么冒失呢?就为说个酬金翻倍的事?那事后跟我说一声,难不成我还敢说半个‘不’字?古怪古怪!”
暗自嘀咕了一阵,他想放下这件事,努力睡觉休息去。
不过又迷瞪了一阵,一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突然打在他的心头:
“不对!今儿这事,确实诡异!现在想来,怎么好像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倒好像另有目的。”
“没错,没错。今晚约我出来,倒像个幌子,想要遮掩他们其他事情。”
“那到底他们为了什么呢?”
杜赤忠努力想了一阵,忽然猛地坐起,一拍大腿叫了出来:“我知道了!他们很可能是要‘引蛇出洞’,借机引来那个多管闲事的玄灵臭小子,趁机将他除掉!”
一想通这一点,他忽然感觉一片光明,忍不住欣喜叫道:“哎呀!幽灵圣使啊,早知道这样,价钱翻倍又如何?我给你们三倍!难得你们这么替我的事情费心啊!”
还别说,杜赤忠这人虽然品德败坏,但还真是个聪明人。他纵然并没把事情猜得个十成十,但离真相,真的也不太远了。
但猜到真相,并不等于安心。
卧榻之上,他又开始浮想联翩:“那臭小子,今晚来跟踪了吗?如果来了,他上当了吗?幽灵客的人,干掉他了吗?是死了还是重伤了?不会给他逃了吧?”
说起来,如果真让他精确地猜中真相,幽灵客确实是真心诚意帮他除去祸患,那当昨晚鬼焰失手后,一定会来及时通知他,把这晚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
只可惜,杜赤忠打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重金聘请来的幽灵客高人,在这件事情上,动机并不纯。
所以,到了第二天,尽管杜赤忠好奇得抓耳挠心,在整个白天里,却并没有一个幽灵客的讯息传来。
他也派出奴仆,悄悄地去打听那两个玄灵宗捣蛋鬼的消息,却也是消息全无。
他变得更加着急,简直坐立不安,百爪挠心。
到了第二天傍晚,坐立不安的杜赤忠,偶然在后门外一看,却见那路边石头上,幽灵客的标记赫然再现!
“果然!”杜赤忠反而如释重负,“他们必有后情要告知我。”
不过即使心中猴急,他也不忘缩回到宅院中,小心地在门缝中观察了外面很久。
又等到日落西山,暮雾四起,他这才披着斗篷,带着斗笠,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他是如此的谨慎,甚至在推开后门前,特地带了一小瓶豆油,在门轴里添上几滴豆油,务必让自己推门的声音,在这静夜之中,压得最小最小。
小心谨慎地出门,沿着一路幽灵客的标记,杜赤忠往丽川城北郊而行。
越往前行,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好。
因为他看到,幽灵客标记指引的路线,正是昨晚那圣使约自己见面的路线。
杜赤忠很聪明,他从类似的路线中猜到,昨晚跟踪他们的混蛋,很可能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这样,以幽灵客的小心谨慎,怎么还会约他以同样的路线?
于是一路走时,杜赤忠心情极为轻松。他整个人已经从眼前的麻烦中解脱出来,开始流起了口水,想象自己百般欺侮那个美貌娇嫩的小侄女。
他的心情,如此的放松,当走进静谧的荒郊野外时,甚至都忍不住哼起了淫词小曲,和那之前推门、也要滴豆油的小心谨慎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当走近昨晚那个会面的废墟,他还是把满腔浮浪的春心收了收,装出一副肃穆谨慎的样子,才施施然地走进了废墟里。
果不其然,在废墟的一角,半明的月光里,正背对着他,站着一位黑袍之人,其袍服上的幽灵客标记,正在月光中闪着微茫的光芒。
“圣使大人,您又找我?”杜赤忠用讨好的语气问道。
“废话。”冰冷的话语传来。
那幽灵客,并未转身。
杜赤忠丝毫不以为意。
“是是,”他谄媚地说道,“不知怎么,一见到圣使大人,我就只会说废话了。即使您见怪,小的还是想问,昨儿的那麻烦,圣使大人,解决了吗?”
“哦?”黑袍之人慢慢转身,面纱之后的眼神,显然在盯着他。
“大人果然谨慎,竟戴了面纱来见我。”杜赤忠赞美一声道。
“嗯。”黑袍人点点头,又凝视杜赤忠半晌,才悠悠道,“你果然聪明,那杜家家主没把你当回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嘿嘿,是是,我那远房大哥,一双眼睛长得多高啊,整天都朝外瞅着。我这远房分支,他哪放在眼里?”杜赤忠不自觉地,就把平时自己的怨气带了出来。
“你果然挺不满啊。这么说,你绑他小女儿,不仅是图她美色,也是发泄怨气了?”黑袍人幽幽地问道。
“圣使果然目光如炬,嘿嘿,嘿嘿,杜某正有此意。不过不说这些了,”杜赤忠有些急切地问道,“昨晚那臭小子果然跟踪您了?您杀掉他了吗?”
“哈哈!”黑袍人仰天一笑,“杜赤忠,你果然聪明!不过就是有点急。”
“好吧,你确实最关心这个,我理解。没错,昨晚约你出来,岂是为了区区谈价钱?正要让玄灵宗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上当。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杜赤忠满心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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