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棠和多数女人一样,喜欢跟自己老公说些家长里短。
顾中林睡觉之前会看看书,程海棠边整理逛街的战利品,边跟他说顾中敏的事情。
“平时感觉你姐夫和你姐感情很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事。”
顾中林没说话,安静地看他的杂志。
“怎么感觉对你姐这么漠不关心啊?”
“感情的事情,也轮不到旁人关心。”顾中林放下书,上床舒舒服服地躺着。前几天他搬回了一台小风扇,放在床尾轻轻吹着风。
程海棠想想也是,自古有云清官难断家务事,男女感情的事情,从来就轮不到别人插嘴。即使给了所谓的建议,还是要看当事人的态度。
程海棠把手头的东西收拾好,坐在一旁喝顾母炖好的滋补汤。
顾中林看她:“这么晚了,还喝汤?”
“妈每天都炖汤,想不喝都不行。”又笑,“不过确实这段时间胃口很好,几乎什么都吃。”
“小心体重啊。”
程海棠看他一眼:“变胖是孕妇的专利,你不是要我这时候控制饮食吧?“
顾中林竟然真的很认真地发表意见:“前几个月你体重几乎没变,这几个星期,忽然就胖了这么多。太胖了也不是好事。”
程海棠审视自己的身材,无论如何还不到“太胖”的级别。
“你不是在表示你对我的嫌弃吧?”
“我是怕你生了以后,整天吵着瘦不下来,到时又怪我。”
“放心,我会努力保持我的身材的”,程海棠神差鬼使般忽然来了一句,“是你前任老婆才会为了身材才跟你吵吧?”
话一出口,程海棠马上后悔了。她清楚记得自己对顾中林允诺过,彼此不能再为张璇吵架。
顾中林果真没说话,闭上了眼睛。
程海棠赶紧走到床边:“生气了?”
顾中林还是闭着眼睛。
“这么小气啊,只是提一下,我又没打算跟你找茬。”
顾中林干脆翻个身,背对着她。
程海棠也气闷,起身收拾了碗筷,再去刷牙洗脸,也关了灯上床。
本来是挺美好的一个夜晚,被程海棠的一句无心的话给搞砸了。程海棠责怪自己说话太不注意,又怪顾中林太小气。来来回回翻几次身后,还是睡不着,干脆起了床。
顾中林终于愿意开口:“去哪啊?”
程海棠不说话,穿了拖鞋就准备打开房门出去。
顾中林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快走几步到她身边,一手从后面揽着她:“准备去哪啊?”
“去哪都好,就是不想看着你这副样子。”程海棠挣扎,却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放开我。”
“小心孩子。”顾中林把她带回床上,“好好睡觉。”
程海棠瞪他:“你不是怪我提起张璇吗,不是不理我吗,现在又何必管我?”
“我刚才就是故意提醒你以后别犯同一个错误。”顾中林把她的小被子铺好,“我不对,好吧?赶快睡觉。”
程海棠还想起身,顾中林按定她:“我道歉。安心睡觉,别吵醒爸妈。”
程海棠安静下来:“我不该提她,你也不该一提到她就起这么大反应。”
“好,我明白。”顾中林上了床,借出手臂让她躺着,“明天我早上有会议,早点睡啊,别闹了。”
程海棠对这个男人是又爱又恨,偏偏无处发泄,只好忍下一口气,安静睡了。
到了九月,离程海棠的预产期越来越近。顾中林几乎把核心的工作都交给了顾中云,每天早早回去陪她。程海棠也开始紧张,顾中林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患了产前抑郁,只得尽量迁就。
顾母和程母早早把婴儿的东西都准备好,还特别预订了一个专业月嫂,等孩子一生下来,就过来照顾。
顾欣然升上四年级,身高抽高了不少。虽然全家上下以程海棠和肚里的孩子为重心,但他的大少爷地位还是没有被忽视的,所以也不感到太大的失落。他和程海棠相处得越来越好,整天研究着孩子出生后要取什么名字。
期间程海棠还陪着一家人一起过了顾中林的生日。顾母感慨他快40岁了,日子才算定的下来,又一番唏嘘之词。顾中林最受不了顾母的这些说辞,赶紧上了楼,还被程海棠取笑了一番。
程海棠知道他不缺什么,但还是叫小燕子帮忙在国外订了一对精美的袖扣,当做给他的生日礼物,花了不少钱。顾中林难得感性一次:“去年我生日,那时候我们还是男女朋友。没想到,一年之后,你就成了我的妻子,还怀着我的孩子。”
程海棠冲着他笑:“缘分。”
程海棠已经没有再去上班。顾父出面动用了一些关系,早早给她请了假在家待产。至于产假之后要不要再工作,顾中林对此的说法是,一切让程海棠自己做主。
程海棠自己也不太确定自己到时能不能丢下孩子去上班。而且她隐隐约约觉得假如她太专注于工作的话,很可能就走了张璇和顾中林的老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到时做全职主妇的几率比较大。
程海棠安心在家待产,日子算是真正的安逸自在。生产却来得突然,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星期,本来好好坐着看书,忽然肚子就痛了。程海棠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痛,但都不是真正要生,便以为这次也很快过去。谁料越来越痛,最后程海棠实在忍不住了,叫了顾母。
顾母一看这情况,赶紧打了电话给顾中林。顾中林还在公司开会,丢下公司上下,开车赶了回去。
顾母陪着程海棠坐在后座,顾中林开着车,一路赶到了医院。
医生一看是马上要生,赶紧安排进产房。
程海棠之前就说过顾中林一定要陪产,此刻痛得说不出话,幸好顾中林还记得对她的承诺,一路陪着进了产房。
程海棠在产房里痛了不久,老大就出生了。老二却迟迟没有出来,大概程海棠也没什么力气了,只是哭。医生建议:“不如改为剖腹吧。”
程海棠一听,心里想,为了孩子好,一直都是坚持要自然产的。都到这个时候了,决不能临阵放弃。她抓住顾中林的手,配合着护士的指引,一点点用力,半小时后,老二也顺利出生。
本来大家都知道是双胞胎,但亲眼见到两个小人儿,感觉还是非常兴奋。程母感动到掉泪,和顾母两人又笑又哭。
顾中敏和小姨最后也到了医院,吵着要看小宝宝。
顾中林看着满脸汗湿的程海棠,她还清醒着,却实在太累,闭着眼睛不说话。
顾中林忍不住,低下头吻她的太阳穴:“辛苦你了,老婆。“
程海棠还是没睁开眼睛,嘴角却浮起了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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