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去浴室洗了把脸了之后，准备睡觉，却听李宴说道：“外面有个人。”
李宴察觉到了屋外走廊有活人气息，且还是一动不动的。
“人？”
“嗯。”
“这深更半夜的，该不会是小偷吧？难道我银钱外露了？”秦寿赤着脚轻声走到门口，准备从猫眼里偷看。
李宴跟着秦寿一块儿，秦寿将脸贴在门上从猫眼里看，没看到人。李宴则直接穿门而出，看了几眼之后又穿回去。
他说道：“不像是小偷，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大行李箱。”
女人？行李箱？
秦寿思索片刻之后，便猜想到对方的身份，赶忙开门将对方迎了进来。
那个女人虽说也很诧异于为何秦寿会知道她等在门口的，但是也没有多问啥。现在的她在秦寿面前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开罪了秦寿。
秦寿自是不知道张小雨的母亲如此拘谨的原因是怕得罪于她，她只当张小雨她妈生性腼腆而已。
安排好了张小雨她妈的住宿之后，秦寿便躺在床上睡了，神经紧绷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放松下来好睡得不得了，头才挨着枕头，人便已经进入梦乡了。
倒是飘在上空的李宴和前来寻女的周丽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早上用过早饭之后，秦寿将自己凭借着记忆画出的画像拿给周离看，周离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断定对方是她的女儿，眼泪不住地往下淌，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
周丽哭了很久才缓和下来，询问道：“你看到她的时候，她过得好不好？可有成家？”
周丽的眼眸中满怀期待，明明是年过半百开是浑浊的眼珠此刻却透亮无比。
秦寿一时语塞，不知道是该实话实说，还是该撒个善意的谎言？左右为难。此时此刻她觉着她就像是一个身披白色大褂的医生，而周丽便是已经被确诊了病入膏肓的病人。Lying or not lying, that's the question.
周丽好歹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一看秦寿一脸尴尬欲言又止便知晓，她女儿的处境并不明朗，否则秦寿绝对不会一脸为难地斟酌说辞。
一想到自己女儿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过的日子还不好，悲切之情更甚，一时哭得情绪难以自控，不能自已。
待她哭声渐止，便是一小时之后了。
周丽一抽一抽说道：“你实话实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秦寿咬咬牙，嘴唇微启一个字一个字儿蹦：“我若猜想得没错，张小雨应该是被拐卖过来的，过得也不是很好。”
张小雨那情况哪里是“过得不是很好”能够形容的？秦寿不敢做太过详细的解释，怕周丽一时间接受不了。
短短两句，没有做太详尽的介绍，但是却引得周丽无限遐想。过得不是很好，是那样的不好法？可有身体上的损伤？买她的人有没有欺辱她？打她？
秦寿和周丽一同去警察局报了案，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来回跑，找相关部门开好材料，这才被受理，找了交警看了沿途的监控，可是却没能找到那个吴老汉的明确居住地，只是有个大致的方位而已。
警察那边迟迟没有什么进展，而从监控中看到张小雨近况的周丽，整日以泪洗面，每日哭哭啼啼。
一时梨花带雨确实惹人怜悯，但是一直在人家面前哭跟哭丧似的，那又另当别论了。
周丽现在就像是魔怔了似的，整日脑补着张小雨会受怎样的折磨与苦难，然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幅下一秒就要抽过去的样子，秦寿看得又糟心又担心。糟心的是周丽每天哭哭啼啼，一大早上开始便是一幅梨花带雨的样子，晦气；担心的是要是周丽在整日这么哭，一幅伤心欲绝的样子，真在她家出了什么事儿，她担待不起。
秦寿每天都是在懊悔中度过的，现在的她简直比《大话西游》里面的孙悟空还要懊悔。化一下里面的台词就是：曾经有一份真挚的不要去多管闲事的告诫，她没有珍惜，现在事情发生才追悔莫及，世界上最伤心的事情莫过于此。若上天再给她一次从来的机会，她一定会对那时候的自己说一句，少他丫的多管闲事！
是手机不好玩还是明星不够帅？她要去吃饱了撑着了去趟这趟浑水了？她又不是人民的公仆，寻找走失人口也不是她的职责，干甚要去作死打那个电话啊！
不打那个电话，周丽不会到她家来。
不打那个电话，周丽不会知道张小雨近况，也就不会在她家整日哭哭啼啼。
不打那个电话，她就不用整日带着人这跑那跑，可以安心去找工作了。
都怪她那无处安放的圣母之魂，作孽啊！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完！不然还能咋滴？把人赶出去不成。
愁啊愁！人的精神压力一大吧，那头发就跟发了疯似的要“跳楼”。
以前她的头发就是“咬定头皮不放松，立根原在头皮中，任尔东西南北方，它自岿然不动”。而今她的头发就像是秋天被霜打了的树叶，进入了狂脱期，微风一吹便带走一大搓，数量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要是不尽快把张小雨找到，她的三千烦恼丝怕是保不住了，是以秦寿每天都在想办法，做梦都是在找张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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