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我该送一份儿什么大礼，给这位林小姐？”
马车里，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倚靠在一个白发男人肩头，柔若无骨的小手里捏着一只信。
林思两个字，在这小姑娘视线之中撞了几遍。
“即是让我们棋棋不开心，自是要好生包一份儿礼物送去慰问一番这位林姑娘才行。这几天培养了一批宝贝儿，要不，让这位林姑娘给我们试试它们的效用如何？”
男人目光缠绵，手指抚上那靠在他肩头的小姑娘下巴，垂头往她唇角轻轻咬了一小口。
“事成之后，你可要好生奖励奖励我。”
“只要哥哥能让这位林姑娘好生收到那份大礼，我自是会好生奖励哥哥你。”
小姑娘微微一笑，柔荑盘上男人肩头，送上自己的笑容。
车于雨中那往北水县驶去，从中时不时传来的声音让车夫吞咽了下口水，面上虽是不显，心中却是暗暗羡慕。
正午时分，外面的雨尚且没停。房檐下滴滴答答的。
风正北递给林思一颗棕黄色药丸儿，让她吃下后再探脉。
“这药可以让你体内开始躁动的蛊虫安静下来，等吃完我给你准备的这些药，我再开始给你除蛊。”
林思点点头，接过风正北递过来的书。
“那上面的草药你好生记着，以后，对你有用。”
书角被夹着的那一页只写了一种药，光秃秃的杆子，顶上有一簇果子。
倒也是长的稀奇，活了这么大，林思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竟是没有叶子的植物。
“那药，现今已绝种了。”
风正北往口里塞了块点心，目光在林思手指指向的地方看了一眼。
“此物名为霜序，原产素有沙漠人间之称的楼恭古国，自国家被掩埋于黄沙之下以后，便也跟着消失于世间。十几年前听闻有人栽的一些，不过自那人失踪以后，这最后一株药，也跟着在人前绝了种。”
林思等风正北解说完，这才将目光又回到那书页之上。
“倒是可惜了。”
若是有人须得用此药续命，那该有多绝望。
“你好生看着，我有事儿，需出去一趟。”
风正北起身拍了拍林思肩膀，接过女管家送来的伞准备外出。
前几日得了消息，他那在外面的女儿要来看看他。
女管家递过来一踏小信，风正北将伞又放给女管家，捏着信去另外一只房间里看起来。
雨水落下房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风正北捏着信的手攥紧，嘴唇抿了一下，长坐许久，这才出来接过女管家的伞离开。
“叔叔！”
城门口的马车上，那跟白发男人粘腻的姑娘从车中出来，在看见雨中撑着伞等她的风正北时露出会心一笑。
“叔叔近日身体可好？”
“还不错。”
风正北将手里捏着的伞递过去把她罩住，也不管后面的马车，便带着人回家。
“等一段时间我要回京城，你可是要一起？”
“谷中还有事情，我跟叔叔住几天，便就要离开。”
两人交谈着走远，马车里的男人掀开车帘，在看到吗女子对风正北露出的笑容时嫉妒横生。
“棋棋，你该是只能对我一个人笑的。”
小院里看着书的林思困意来袭，被老头儿拽进梦中。
“给你。”
他甩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纸给林思，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白酒，脸上爬起酡红。“将这个好生练一练，对你有好处。”
林思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又要干嘛.捡起那长度可观的纸点点头，便就出来。
她也不知时间究竟是过了多久，醒来时天色竟是已经擦黑，女管家正轻轻拍着她的背要将她喊起来。
餐桌上来了位新客，风正北面色无常，倒是那位女子看起来十分喜欢他，望向他时，眸中竟是崇拜和一些林思不敢细想的情愫。
“这是我女儿北棋。”
“这是来治病的林思。”
简单的介绍过后，一切便如往常。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林思多想，总觉这个才跟自己见了一面的北棋，对她好似有一些敌意。
“叔叔，还真是喜欢林姐姐。以前，我可都没见叔叔会主动给别人夹菜呢。”
北棋对林思展出甜腻腻的笑容，只让她不太舒服。
“嗯，我跟这孩子，挺有缘的。”
一句话将北棋给堵了下来，后面倒是没再去往林思那里挑事儿。
北棋回来第二天，风正北又离开。
他一个人坐在酒馆里，年纪已经不小的老板驼着背给他温酒。
十多年年前，逃离京城繁华的风正北带着妹妹在这里定居下来，两人都好酒，有时间就会来这里喝酒谈天。
时间久了，跟这里的老板也成了好友。
只可惜时光辗转，物是人非。
妹妹没了，给他们温酒的老板也老了许多。就连当年意气风发的风正北，也变了个样儿。
“风先生什么时候再回京城？”
酒馆里人渐渐稀少，老板锤了下微驼的背，将温好的酒往风正北桌上一放，笑眯眯的转身去端来一碟奶白色的点心。
喝酒配点心，这个搭配实在是奇怪，不过却是以前三人之间的默契。
“再等一段时间。”
他捡了一块点心放嘴里，学着妹妹以前那样，往嘴里灌了口酒来稀释。
味道一如既往的很怪，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吃的下去。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老板跟着风正北，也往嘴里丢了一块点心。
“时间不定，许是三两个月，许是三两年。”
林思身体里的蛊看样子有点顽固，短时间内无法除掉，他若是跟着她一起回京，想来短时间是无法回来了。
“先生什么时候来，我这酒馆，便就什么时候再开。”
“好。”
“老爷子我，等着先生。”
两人碰杯，笑声将这小小的酒馆给渲染。
远在另外一边的客栈里，北棋被那白发男人从身后抱住，姿态亲昵。
若是忽略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想来定要被人误以为这是一对恩爱异常的情人。
“给那位林姐姐的大礼，不知给你可是帮我备好了？今晚，这县城里热闹，她想来会在外面停留不少时间。正好在她回家途中，将这份礼物送给她。”
北棋转过身来，对着白发男人晃出一道甜腻腻笑容，直将他给勾的意乱神迷。
“自是给备好了，只要你瞧着不舒服的，我都给你除掉。可好？”
“哥哥对我，真好。”
白发男人的话让她忍不住高兴起来，心里开始计算着等将这该死的林思给解决了，再去收拾她的亲族兄弟姐妹们。
那帮子让她嫉妒的存在，就不该活在这世界上。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接我叔叔回家了，等哥哥将事儿给处理好了，我再来找哥哥。”
笑容献上，北棋靠在白发男人怀里说了会儿话，这才假装依依不舍的离开。
原本缠绵的目光，在脱离他的视线时变作厌恶。
“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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