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将奉在我手里的水晶球打碎在地,只因将它奉上的是一个外观上的魔鬼。
我后悔不已...
那天我跑回自己的房间后衣服和鞋子顾不及脱,钻进被褥里把自己包裹在里面,整宿整宿都在做着同一个噩梦:无数蝙蝠向我飞来,将我埋葬。
次日凌晨两点,我再无法承受不安的入睡带给我的精神压迫,我带上手电,悄悄打开房门,电控门还没上锁,我再一次去了地下五层那条长廊尽头的密室。
我礼貌地敲门,大概也能预料到不会得到什么反馈,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里面,我傻站着,对着门说了些抱歉的话...
“...那并不是我的初衷,我本意不是那样的。可能,是因为有些突然...但那并不妨碍什么...我是觉得,我和您之间的谈话是愉快的,我来只想告诉您,我并不害怕,没什么可害怕的。并且,我希望您能再见我一面,我想当面请求您一件事...”
我大概是对着那道门和门后的空房间呢喃了这些话,就这样我蹲在门外待了有一个钟头。
漆黑幽静的走廊让我内心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空虚,黑暗永远滋生挖空人心的爪牙,我知道我不能继续待在这种环境里,我需要休息,需要振作起来。
我决定回去睡觉了。
在走之前,鬼使神差我做了最后一次尝试,试着拧动一下门把手。
门开了...
门竟没有锁。
这一次我知道灯开关的位置,凭记忆拉动那根绳子,如北京雾霾般朦胧的淡紫光芒铺展住这个不到四十平的小房间里,我内心突然有种说不上来从何而起的温热。
我缓步寻视着,这回确定了,房间里没有人。
四壁的书架雕纹精致,所有书籍都是精装版,我怀疑这些都是绝版的收藏,归类也很讲究。我的手指在一个个书脊上划过,停留在了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上,想起自己曾读到安德烈公爵死去的场景伤心了一晚上,我微笑着抽出这本书,而这并不是一本真正的书,它是一个模型,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开关。
我启动了壁橱后方的开关...
房间的主人,把《战争与和平》这本书作为启动密室的开关;作为一名陌生访客的我,在自己涉猎不多的书单里,第一本令我感兴趣的便是这本《战争与和平》,列夫托尔斯泰的三本小说——《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和《复活》——是祖父送给我的唯一一次生日礼物,这三本书不光激发过我对人生的思考,更是牵连着我对祖父的亲情和思念。
触动开关的那一刻,我首次体会到发生了一场奇妙的碰撞,伏在两个人心底里的东西所达到的高度一致性,制造了如此奇妙的巧合...仿佛是我的密码和他的密码重叠了,于是我启动了他的开关,走进他的秘密空间。
他的秘密空间,一个吸血鬼安插在房间后部的密室,被装修成了一列火车车厢的模样...
我对红恩·罗南的认识,刷新了...向好的方向。
他试图装置成的,应该是一节供头等车厢乘客享用的餐车车厢,触动眼球神经的是,车窗外的“风景”...
密室的车窗外本无风景,红恩装上了他的画。
我看到车窗外的风景——每一幅画的左下角,署着他的名字。
这节“餐车车厢”左右两边一共分布十二套桌位,每个桌子配置四个座位,对应一个车窗。所以一共有十二个窗,十二幅油画。
十二幅油画,不细看,会以为是同一张画的12张复印版。
所有画,都是白色沙漠的背景里容纳着一个人和一匹枣红马两个身影。
我觉得这十二幅画里,有一些细腻的东西,除去情感方面的,还有逻辑方面的,反正就是觉得奇怪。
第一幅画上,是一个穿米色风衣、十几岁年龄的男孩牵着他的枣红马前行的背影,马身上的枣红在白沙茫茫的大漠中唯有骄阳可与之比色;
第二幅画上,是一个成年人的侧影对着枣红马,他的一只手在梳理马的鬃毛;
第三幅画又变成第一幅画里的男孩,马儿蹲地,男孩背靠着马身,托腮远眺;
第四幅画成年男子体态消瘦了,男人和他的枣红马相互依偎,男人抱着马脖子,似在诉难言之隐;
第五幅画里男人蜷缩成和月牙一样的形状,躺在白沙上,背对着他的马,十二张里唯独这一张是夜景;
第六幅里男人的体态较比前一副壮实,但肩头下陷,神韵较比第二幅里消糜很多,画里的枣红马也举蹄吃力;
这是“车厢”左边六套桌位窗外对应的六副“风景”...
我又移步到右手边桌位,按照蛇形顺序继续观看车窗的油画...
第七幅里,枣红马的马鞍被男孩拿下了,扔在了他们身后,男孩的身影比前几幅里看到的要高些了;
第八幅里,男人似乎昏厥了,像一片纸一样铺在马背上;
第九幅里,马死了,男人独自站着;
第十幅里,又是那个男孩,他的双手抚摸在戴着马衔铁的马头上,仿佛在研究如何将其摘下;
第十一幅,男孩欢悦地跑在枣红马前面,但马的神态很沮丧;
第十二幅、最后一幅,男孩的个头比在第一幅里看到的要高、要坚实些,他的脸贴着马的侧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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