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虚弱,就算认出她来,也应该没力气骂她吧?
蒲茶做贼心虚地想。
感动是不敢做任何指望的,能不骂她就不错了。
伺候摄政王起居的侍从迎过来,抱歉地说摄政王病得太重无法起身,请他们体谅。
这当然是虚礼,毕竟来的不是皇帝本人,就算摄政王能起身也不必真的出来迎接。话说回来,就算皇帝亲自来了,这位侍从也拿不准自家王爷会否起身。
文近侍亦以虚礼待之。
而不懂这里头弯弯道道的蒲茶,以为摄政王当真病得爬不起来,顿时心急火燎,只恨自己没要求昨晚就出宫来看他。
待那侍从引着他们进了寝房,经过一道道的帷帐和屏风,看见正靠在床屏上看书的摄政王,蒲茶吊着的心才微微地放了下来。
他生着病,脸色苍白了许多,看着没有往日的精神气,但也丝毫没有她想的病入膏肓油尽灯枯那么严重。
再看看毫不惊讶的文近侍和一脸理所当然的府中侍从,她也慢慢琢磨出了方才两人话中的玄机——就是随便客套一下而已。
害她白惊吓一场。
“陛下特命太医令亲自为王爷熬了汤药,又遣了我等来服侍王爷喝药,万望王爷保重身体,早日康复。”文近侍笑容可掬地说道。
蒲茶低着头,双手举过头顶,呈上汤药。
摄政王只看了一眼,便抿紧了嘴唇,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那侍从惯常照顾他,立即察觉到这异常,忙问:“王爷可是又觉头痛了?”
“是有一些头痛。”摄政王冷冷地说道:“你们先下去,药搁在这里便是。”
文近侍讨好地劝道:“禀王爷,陛下挂念王爷身体,令我一定要看着王爷喝下这碗药方可回去复命。”
“我喝药不喜太多人看着。”摄政王稍作退让,但退让得不多:“若你不放心,留着这个小太监在此伺候便是。”
“这……怕是不妥。”王府侍从连忙出声劝阻。
众所周知,皇帝陛下与摄政王并不特别亲厚,今日送药来还不知是何居心,哪能没个自己人在身边?
“无甚不妥,下去吧。”摄政王的语气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强横:“带上门,不许别的人进来。”
侍从见劝不动,只好跟着文侍从退出去了。
他们在时,蒲茶还只是手抖;现在房间里只剩她和摄政王两个,就连腿也控制不住地抖起来了。
“抖成这样,原来你也知道怕么?”摄政王冷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蒲茶心虚得不敢抬头。方才他说叫她留下来,她就知道坏了。
或者说,来之前,她就猜到可能会这样,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来。
“听说你病了……我就想来看看你……”她低着头,讷讷地说。
“来看我做什么,怕气不死我么?此事是你私自所为,还是皇帝与你同谋?”摄政王半分好语气也不给她。
“是我拿住了文近侍的把柄,威胁他带我来的。”蒲茶抬起头,未施粉黛的脸上早挂了两行泪:“我听宫里的人说你病了好些日子,病得厉害,我清早就起来熬药,不是为了气你,是真的希望你早些好起来。”
她不仅亲自熬了药,还因为第一次熬药,笨手笨脚地把自己烫伤了。
可他连一句和和气气的话也吝于给她。
她双手高举,衣袖垂落了一些下去,露出被烫伤的手腕。尚未包扎就匆匆出宫来了,手腕上红了一大块。
那一双葡萄一样的眸子嵌在微红的眼眶里,显出十分的可怜来;却又死死咬住了唇,透着让人无法苛责的固执。
许是人在病中容易心软,他一腔狠话也说不出口了。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药拿过来吧。我喝了药,你就回宫里去,安安分分地待在宫里,永远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
蒲茶眨了眨眼,眼泪流得更凶了——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温和地对她说过话了。
她横臂擦掉眼泪,哽咽着说:“你的侍从不在这里,我先给你试药。”
蒲茶将药碗搁在桌上,从食盒里取出勺子和小碗,当着他的面舀了一小碗药,一饮而尽。尔后才挤出一脸笑,把药碗递给他:“我试过了,这药没问题,你喝吧。”
摄政王接过药碗。
他扬起头喝药,咽下汤药时,喉间的喉结微微颤动,不知为何,令蒲茶心跳不止。
不仅心跳不止,她脸也发起热来。
等他喝完那碗药,她全身都发热起来了。
摄政王侧过身,将药碗递给她,抬眼便发觉她不对劲。
“这药有问题!”他冷声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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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的话痨======
柏:放了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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