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婚后情深爱笃,纵然双方性格强硬,往往互相体谅,各自让步,起不了多大争执。
今儿,外头站了八|九人,自是能听清夫妻二人的对答。
容非被她陡然一吼,不悦之情浮现。
于他而言,秦家生意再大,也不过是一酒坊。他的妻子竟为一丁点小事,当着外人冲他大发雷霆,教他面子往哪儿搁?
他定住脚步,皱眉道:“差多少银子?我补给你就是。”
秦茉一听,怒火更盛:“是!我就一小商小贩,不及你财大气粗,动不动甩银子!”
秦家酒坊不似贺家多年运作成熟,魏紫嫁了越王,小豌豆还年幼,酒坊老师傅只会酿造,别的均管不来,大小事务还得秦茉来操持。
她无法像容非那样把各处事务交由几名心腹打理,凡事只能亲力亲为,反倒不如家大业大的夫婿自在。
她也知家族小生意在容非眼里不算什么,要强的她不甘心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舒适生活,因而加倍努力,以求多开几家分销酒馆,让自己变得更好,才不至于被人说她严重高攀。
一旦用心经营的事业有了阻碍,她会更为受挫。
容非曾想过给她支援,被她婉拒了,既然她高兴,他就由着她了。
但这一刻,书房中的冷冽气氛,提醒他,即便他待她千依百顺,在她心中,还远不如酒坊的生意。
“成!不打扰了,免得阻碍你家酒坊蒸蒸日上的好生意!我赴宴去!”他青白袍袖一甩,转身抬步。
踏出书房门口,兴许是屋内昏暗,他忽觉门外秋冬交替的晴空分外刺目,迎面而来的凉风,瞬即寒彻了心扉。
去年,他曾允诺,从今以后,他会尽己能,放下骄傲,可方才,他似乎又犯了老毛病。
他正想转头回书房再哄哄她,对上院中仆役深意难明的眼神,他一咬牙,大步离开。
“唐氏丝绸”乃杭州城内赫赫有名的老字号,大小分好遍布全国。众所周知,唐氏虽保留金字招牌,但掌管者为京城的皇亲国戚。其尊贵地位,使得大商家礼让有加,小商家趋之若鹜。
数年前,唐家举办盛会,容非因贺依澜离世,不曾参与;去年又撞上他自己的婚宴,未能赴会;原以为今年能携同夫人赴宴,却因小小争执而被迫孤身前往。
觥筹交错的宴席间,容非以贺家家主身份落座于主席,谈笑自若,维持以往的翩翩风度,实则心事重重,无心饮食。
当唐氏东家以歌舞形式展示今年新制的丝绸面料时,容非神思不属。被问及是否有相中的,他茫然失神,干脆将所有款式全订了一批,又把那件独一无二的貂毛披风拿下。
罢了,婚后闹矛盾,多半是他先服软,也不差这一回。
他有错在先,赶紧认了,以求从轻发落!
当他亲手抱着华美衣裳和清河坊新鲜现制的龙须糖,风风火火赶回贺家大院,秦茉正与柳莳音在前院闲聊。
秦茉一时冲动,把责任全推在他头上,重定清单后,把他书房弄得一团乱,才稍稍解气。
事后冷静下来,她暗觉自己自尊心作祟,过份了些,此际见容非装作若无其事走来,眉眼带笑,一开口就是“快看我给你买了新衣裳”,心顿时软了。
“哟!七爷!用得着这般公然展露恩爱吗?”柳莳音瞄向他手中的龙须糖盒子,“有啥好吃的?赏我一点呗!”
“切!赏你不等于便宜南柳?”容非把盒子塞给秦茉。
秦茉一笑:“七爷不给,我给便是。”说罢,顺手转给柳莳音。
柳莳音欢天喜地道谢,笑道:“莳音不打扰二位了!”捧着盒子一溜烟跑了。
容非挽了秦茉的手,沿回廊漫步,有须臾缄默。
翎儿等丫鬟深知他们刚闹完别扭,有意回避,不约而同落下丈许。
绕过一片桂花丛,容非柔声道:“先前是我态度不好,向你赔礼道歉。我立马给你另辟一处安静的院落处理事务,可好?”
秦茉嫣然一笑:“好啊!我以后到你隔壁的小院,互不干扰。忙完了,咱们再一同品茗用膳。”
二人于和煦日影下相识而笑,一场小风波化于无形。
既已定好了解决方式,一对处事决断的夫妻便即刻前往书房收拾。
行至门口,秦茉猛然停步,拦住容非,笑容里掺着窘迫:“要不……改日我再拿东西?忽然……饿了。”
边说边拉他往回走。
容非微觉有异,凝步不前:“茉茉,做坏事了?”
“没、没有啊……”秦茉笑得灿烂,闪躲眼神不经意掠过心虚。
容非推门,内里没人,无烛无火,借着门窗投入的光线,他清晰可见,陈书格、书案、多宝格、香几等,全都挪了位置,且上面摆放整齐的古玩、香炉、花瓶、如意、羽扇、各式文具,及壁上悬挂的古琴、塵……全被人打乱了。
最让他抓狂的是,他苦心排列好的几架子书册,变得高低错落、大小不一!
“这……这……”他惊诧之际,怀抱的貂裘落在地板上。
秦茉见他整个人懵了,讪笑道:“要不,我叫人收拾收拾?”
“该收拾的,不是东西,而是你。”容非剑眉一凛。
秦茉暗呼不妙,回身欲逃,被他一把拽住,受力一带,撞在他结实的怀内。
灼热呼吸烫灼在她耳尖,教她不由自主浑身一颤,“好啦,以后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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