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被子凌乱的半截掉在地上，破碎的衣服更扔的那哪儿都是。
明悦头发松散下来，有几缕遮挡住了苍白的面容。
她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努力放空自己去想一些能够转移开注意力的事情。
这样，就不会只专注到身上那一块儿的疼痛上。
她想着她的摄影……
想着她见过最美的景物……
曾经上大学的时候，梦想还想做一名摄影师，以后跑遍全世界最美的地方。
后来……
明悦突然疼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然后等那阵过去。
接下来，不管她如何催眠自己，都在他一次次的力道中，思维涣散。
蓦地，他重重一用力。
明悦猛地咬住唇瓣，双手紧紧抓住身下床单，口中淡淡血腥味蔓延开来。
他动作快速地凌迟着她，等终于停下，就毫不犹豫地从她身上翻身离开。
穆少川不做任何遮挡的转身去了浴室，直到里面唰唰水声响起，明悦才敢彻底松懈下来。
她重重松了口气，僵硬着手拉过被子，遮挡住自己。
耳旁清净下来，困顿涌上。
她闭上了眼想睡死过去，身上却哪儿哪儿都痛。
就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火辣辣的痛，仿佛这具身体都不是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门被打开，穆少川走了出来。
他穿了件浴袍，胸前敞开，水珠顺着那强健腹肌滑落下去。
他走到床边，拾起地上的衣服从里面拿出烟，然后把衣服扔在椅子上。
他转身去了落地窗哪儿。
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在静谧房间里尤为清晰，明悦侧着身，半边脸隐在暗中。
那密而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不大一会儿，淡淡刺鼻的烟味笼罩过来。
明悦的手微微抓紧了被角，却没有动一下。
寂静蔓延，时间一点一点走过。
就在明悦眼皮泛重，思绪恍惚的时候。
穆少川出声了，他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沙哑，却有着一种让明悦惊醒过来、心头震动的无力在里面。
“走到今日，左明悦，你幸福吗？”
明悦睁开了眼，她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
穆少川再问：“跟我穆少川结婚，你幸福吗？”
明悦轻眨了下眼。
她在心里想答不幸福，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说不出来。
穆少川转过了身，他清冷的视线睨向床上的女人：“没有感情，彼此痛苦折磨着，你觉得这算婚姻吗？”
明悦忽然就觉得嘴里发苦。
穆少川嗤笑一声，他垂头吸了口烟。
迷蒙的烟雾笼罩，模糊了他的侧颜。
然后他将半截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转身，看向漆黑的夜色。
低沉的嗓音，浅浅音量，几乎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明悦却眼泪流了出来，耳边还未消散的语音直击心房。
“左明悦，我不爱你，你能放过我吗？”
穆少川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高傲犹如岸崖边的翠柏，任狂浪肆虐依旧挺拔伫立。
当初结婚的时候，张叔说了很多穆少川的个人事迹，明悦记得最清的是，他没靠家里公司一点便利，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出去创业。
刚刚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失败了，赔了很多钱，面对外面讨债的，以及家里压力。
他一个人抗过去，愣是没从家里拿过一分钱把那些缺口堵上。
张叔说，那个时段的穆少川曾差点被人卸掉一只胳膊，可别人狠，他比别人更狠。
一个狠得几乎连自己命都不要的人，也要去做他所认定的目标。
开公司造车。
那么此时此刻，他愿意低下高傲的头颅，用请求的语气同她说，让她放手。
是不是也足以表明了，他为爱情，为他所爱的那个女孩，可以放下一切，哪怕他的命，也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到对方面前？
明悦快速眨着眼睛，想逼回眼眶里的湿润。
可是越眨眼眼角流出的泪水就越多，都侵湿了枕头。
穆少川没有逼她，似在静静等着她回复。
明悦顿了好半响，稳定下来，才听见自己说：“好。”
穆少川眉目微微侧动。
明悦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声音应该是沉重的，她只能压制自己不让哽咽溢出。
“在外面只做戏给长辈看，两年后我们离婚……可以吗？”
穆少川清冷的面容不见任何情绪流动，他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
抬脚走到床边，捡起地上的衣服。
等直起了身，疏离的眸看向躺着的明悦。
“记住你说的话，除非必要的配合，以后不要随便在我面前出现。”
明悦都不知道自己该扯出怎样的表情来回应他。
穆少川留下这句，便拿着自己的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关闭，卧室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那强烈的威压撤去，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开，明悦缓缓拉上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盖住。
被窝小小的黑暗空间里，能够给予她短暂的安定和宁静。
明悦的脑海里像走马观花一样闪过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
很乱，很无奈……
更多的是无法改变的悲伤！
在刚才，穆少川等她回复的时候，她差一点就要冲口说出，一年后离婚。
但她不能，她得顾及着爷爷。
不管爷爷用什么威逼着穆少川，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无所顾忌的肆意妄为。
就像穆少川最开始亲口说的那样，互不打搅，两年后离婚。
明悦心里突然就像有了底，她还有希望挣脱在这个怪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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